封鎖解除前10個小時。
丘步亭走到一間的辦公室門外,來回踱步了很久,最終在警衛的注視下抬手敲了敲門。
“進。”
屋內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隨即警衛伸出了雙手,示意他交出武器,這是正常的安保措施。
丘步亭聞聲深呼吸了一口氣,交出配槍大步走進辦公室,向低頭批閱文件的左重敬了個禮。
“報告左副局長,卑職丘步亭前來覲見。”
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左重繼續處理公文,連頭也沒抬,辦公室裡的氣氛變得凝重,丘步亭背後漸漸濕透,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左重放下筆,麵無表情地看向對方,冷冷說了句:“督查室不歸我管,有什麼事去找李主任。”
丘步亭沒有被嚇到,反而鼓起勇氣上前幾步,大聲說起了一件事,並立刻引起了左重的興趣。
“報告,卑職知道偷襲安全屋的日本人在什麼地方,案子是您在辦理,卑職自然要向您彙報。”
左重眉頭微挑,身體往後靠去,抱著胳膊饒有興致地打量了對方幾眼,口中發出一聲輕笑。
“嗬嗬,行,那你說說吧,日本人在什麼地方,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多謝左副局長!”
丘步亭禮貌道謝,然後一字一頓道:“卑職是日本情報機關策反的鼴鼠,隸屬日本內閣情報部。”
這句話稱得上石破天驚,一個沒有暴露的鼴鼠竟然跑來自首了,這在軍統曆史上還是第一次。
但左重的反應很淡定,似乎根本不在意這件事,敲敲桌子示意他繼續說,丘步亭略感心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卑職在金陵的時候便加入了特務處,一直在督查室當差,也立過幾次微不足道的功勞,仕途卻很不順暢。
到了山城後,我結識了一名女學生,對方善解人意,溫柔美麗,我與她私定終身,決定趕走日本人後就完婚。”
說到這裡,丘步亭麵露幸福之色,像是在回憶什麼,可很快又咬牙切齒起來。
“隻是我沒想到這一切都是鬼子的陰謀,那個女人與我的相識,完全是計劃好的。
日本人想要通過我了解局裡的情報,我若是不答應就告發我,還要殺掉我的家人。
卑職好不容易才在局裡站穩腳跟,家人性命也危在旦夕,沒辦法,隻能答應了對方,提供了幾次情報。”
丘步亭音調猛地提高,眼中瞬間溢出了淚花,拍著胸脯顯得十分痛苦,說到最後更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但昂卑職敢保證,我提供的都是一些普通情報,不涉及軍事機密,絕不是真正的賣國,更沒有甘心做日本人的狗啊。
您和陳先生去西北時,我隻將慰問團的路線交了出去,您的身份我隻字未提,這就是證明。
數個月前,鬼子內閣情報部聯絡我,讓我找一處可容納大量人員藏身的地點,又讓我查一查局裡有什麼地方防衛比較嚴密。
正好不久前二處有人在執行任務期間犯錯被李主任盯上,我便趁機利用自己的權限查了一遍,還真發現一處安全屋有問題。
我以為那裡就是個秘密辦公地點,沒有多想就告訴了日本人,連鑰匙都給了對方,誰知道安全屋死了那麼多弟兄!”
痛哭流涕的丘步亭將頭重重磕向地麵,發出咣咣咣聲,額頭變得一片鮮紅,聲音聲嘶力竭。
“我有罪啊!我有罪,副座,卑職願意接受一切懲罰,隻求您能給卑職一次贖罪的機會。”
剩下那些日本人的落腳點是我挑選的,他們今天晚上就要逃跑,請您批準,卑職要親自帶人………”
“啪,啪,啪”
左重一下一下拍著雙手,打斷了丘步亭的翻然悔悟,同時緩慢起身,笑眯眯的豎起大拇指。
“你的演技比李齊五這個蠢貨高明多了,也很聰明,算是個人物,可為什麼要把左某當傻瓜呢。”
他越說語氣越冷,從笑容滿麵變成了麵帶寒霜,目光如同一柄利劍直插人心,說完衝著外麵喊了一聲。
“歸有光!把人帶進來。”
丘步亭呆呆轉過頭,與被歸有光推進來的疤臉日諜來了個麵對麵,兩人都撅著腚趴在地上,姿勢有些尷尬。
鄔春陽、古琦、宋明浩、吳景忠和歸有光走進屋裡,看著伏地對拜的日諜、漢奸,拳頭漸漸捏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丘步亭不敢置信的念叨著,剩下的日諜會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麵前,對方不是應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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