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刺殺棹子(7~10)(2 / 2)

蟬動 江蘇棹子 18391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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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突如其來的喊話,讓方躍進、中年人、H市警方負責人大吃一驚,三人互相看了看沒有回話,想看看對方到底在耍什麼花招。

麵對上百支槍口,鄔春陽麵不改色,大搖大擺走到大門旁,沒有絲毫恐懼,如同行走在自家的客廳一般。

看了看地上的機器人,他緩慢地撩起了自己的衣擺,看向黑壓壓的人群戲謔道。

“我身上沒有武器,難道你們地下黨人連這點膽子都沒有嗎。”

如此低級的激將法,方躍進差點氣笑了,笑完便想走出去,作為黨┴員,他必須站出來,但中年人一把將其攔下。

“對方是有意的,他想搞清楚誰是指揮人員,還我去吧,如果我沒猜錯,這家夥是我的同行。”

說完也不等方躍進拒絕,中年人大步流星走向鄔春陽,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並伸出右手。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昏黃的燈光中,兩個不同時空的情報人員麵對麵站立,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你好,鄙人W。”

“你好,W先生,叫我老A就行。”

“老A?你這個人不老實啊。”

“彼此彼此。”

兩人各自介紹了一句,然後同時停下,繼而又同時哈哈大笑。

老A掏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根看看鄔春陽,鄔春陽點點頭將煙拿在手裡,啪嗒一聲打開煤油打火機點燃後送到對方麵前。

用力嘬了幾口把煙引著,老A吐出煙霧,跟鄔春陽並排站在一起,以老朋友之間聊天的語氣說道。

“W,給你一個機會,現在讓你的人放下槍,我保證你在監獄裡活到自然死亡,除了正常審訊,不會有人去打擾你。

怎麼樣,都是乾這行的,你應該知道這個條件很優厚了,畢竟你們隻殺了三個人,而且他們還是殺人凶手。”

鄔春陽笑容更甚,對方不簡單啊,短短兩句話試探了三次。

一是試探他是不是頭目,二是試探或確定他們的身份,三是試探他們有沒有殺那三個在B小區出現的敵人。

他抽了口煙,望著遠處的入江水道幽幽開口:“他們不是我的人,我們有我們的紀律,我死了,自然會有人接替我的職責。

同樣的,紀律也不允許我們投降,我選擇對話,隻是不想讓事情不要向最壞的方向發展,不代表我害怕你們,老A你懂嗎。”

鄔春陽像是說了,又像是什麼都沒說,高手對招,較量都在細微之處。

老A聞言麵色一沉:“不想讓事情不要向最壞的方向發展?那管道疏通劑、花肥、白糖是乾什麼的!你彆說是打掃衛生和種花!”

或許是察覺語氣太過嚴厲,他稍稍停了頓一下,放緩語氣繼續勸說。

“我不管你們有什麼目的,在我們的國土上,任何人都不能亂來,亂來就要付出代價,哪怕追到天涯海角,我們也會讓對方血債血償。”

鄔春陽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還拍了拍老A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坦誠道。

“不用再試了,壓力測試對我沒有用,有這個時間,咱們不如聊點有意思的話題,這幫小子學的挺雜啊,有紅俄、英國特殊部隊的影子。”

說著,鄔春陽朝著A部門行動小隊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也不管對方凶狠的目光。

遠處一輛防爆車後,閔勇在警察的保護下伸出腦袋,用夜視望遠鏡看向鄔春陽的臉。

“怎麼樣,是照片上的人嗎?”警察問道。

“是其中一個!”閔勇語氣肯定。

這條消息被迅速傳回到方躍進處,隨之老A耳蝸中的隱┴形耳機傳出了兩聲敲擊。

聽到暗號,老A裝作若無其事道:“W先生好眼力,學習彆人的長處不丟人,我們的隊伍就是在這種學習中一點點壯大的。”

鄔春陽微微歎氣,人比人氣死人,黨國啊黨國,真的還有救嗎?他不禁問了自己一句,可惜這個問題的答案早已注定,

這時,注意到辦公樓某扇窗戶的燈光熄滅,鄔春陽心中一鬆,轉頭直視老A再次出聲。

“那你們首先要學習日本人的隱忍,從一百多年前起,鬼子就開始派遣間諜潛伏民國,這些間諜的外表、語言、習慣甚至家庭背景都完全看不出問題。

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一代代的日本間諜在這個國家生根發芽,完美融入了社會各個階層,啟用時隻需要一句暗語。

他們就藏身在你我的身邊,一旦收到命令,他們會毫不猶豫地為那個狗P天蝗獻出生命,老A,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圍觀者有點太多了。”

圍觀者太多了!

這句話猶如一旦驚雷劈在老A的心頭,路上看到的那些外省牌照汽車,妻子和女兒死亡,自己卻安然無恙的閔勇,無數片段瞬間聯係起來。

老A以最快速度扭過頭,試圖提醒手下和警員們,但瞳孔中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不,是對準了W。

舉槍者正是看上去瘦瘦弱弱的閔勇,三名強壯的刑警躺在他的腳邊生死不知,隱藏了多年的刺客今天露出了狠毒的獠牙。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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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閔勇,或者說石川光久滿是獰笑,自曾祖父開始,曆經四代人的使命,終於要在他的手上完成了!

自小接受的武士教育,秘密前往本土的殘酷訓練,金錢和人脈的支持,種種過往曆曆在目。

他願意為天蝗和帝國付出一切,為此他甚至娶了一個卑賤的民國女人並生下孽種。

快了,快了,隻要完成了任務,自己留在本土擁有高貴血脈的孩子會得到最好的照顧,石川家將會成為新的名門望族。

即使他沒有成功,外┴圍那些跟他有著相同經曆的同伴也會繼續任務。

他們中有的是老師,有的是官員,有的是商人,身份不同,但永遠都是天照大神的子孫。

石川光久在刹那間回顧了整個人生,強行抑製住飆升的腎上胰素,對準了似乎驚呆的目標,手指輕輕扣動扳機。

“砰!”

“砰!”

……

槍聲接連不斷響起,一枚枚古老的毛瑟子彈從數百米外的農田中射出,擊中了石川光久和準備闖卡的日本間諜。

沉浸在美夢中的石川光久隻覺得腦袋一懵便失去了全身力氣,重重摔在昏倒的刑警旁,臉貼著冰涼的地麵,整個世界逐漸傾倒、黑暗……

閔勇奪槍、間諜闖卡、槍聲響起,這個過程看上去很長,其實隻是眨眼間,現場變得無比混亂,很多警察還以為是管理處裡的人開槍,下意識瞄準了鄔春陽。

老A由於站的遠,周圍又沒有遮擋,看到了所有細節,當即站在鄔春陽麵前,對眾人揮舞雙手大喊。

“不要開槍!不要開槍!”

良好的訓練和紀律讓特警們在聽到命令的瞬間反應過來,鬆開了扳機,調轉槍口對外警戒。

再看農田裡,一塊兩米見方的泥土被整體掀起,從地下鑽出一個滿身是泥的人,此人摸了摸臉和腦袋,露出了光禿禿的腦門。

“呸,MD,這幫王巴蛋!”

吐出嘴裡的土,樣貌比1941年老了不少的歸有光罵出了聲,還是那個配方,還是那個味道。

緊接著,兩塊、三塊、四塊,更多的泥土被掀起,十幾個猶如泥猴一樣的人抱著毛瑟狙擊槍起身。

輕點完人數,歸有光帶著人以戰鬥姿勢跑步接近管理處,包圍的特警不知道如何處置,紛紛看向老A。

“放行。”

老A想得很明白,就現在的情況看來,眼前的這些人是友非敵,既然對方要進去那就進去吧。

下達完命令,他看著衣衫襤褸但目光警惕的槍手們,敬佩地問了鄔春陽幾個問題。

“他們潛伏了多久?衛星圖片顯示,這裡24小時之內沒有任何異常。”

“50個小時。”

“就靠一塊蓋著泥土的油布?”

“是的,隻有一塊油布。”

“能量棒呢?”

“沒有。”

“水呢?”

“也沒有。”

老A震驚了,A部門的行動小隊雖然也有類似的抗疲勞抗饑餓訓練,可絕不會如此瘋狂,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鄔春陽似是想到了什麼,目光放空遙望天空的繁星,用隻有兩人可以聽到的音量淡淡道。

“我曾經遇到一個你們的人,他被日本人整整審訊了半年,相信我,過程比你想象的要殘酷,可他沒依舊沒有開口,含笑走上了刑場。

記住!不要丟失了你們的信仰!來到這裡短短十幾天,我發現你們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希望你們可以實現那些犧牲者的理想。”

說罷,他擺擺手走向辦公樓,任務結束,該回家了。

這會天色放亮,朝陽在東方升起,老A望著他的背影,大聲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究竟叫什麼?”

“鄔春陽。”

聲音傳來,鄔春陽踏進了辦公樓,兩個世界的碰撞就此結束,或者是暫時結束。

老A眼睛圓瞪,鄔春陽,棹子失蹤後他為了了解目標特意去看過對方的,W竟然跟書中的角色一個名字。

這是玩笑?

還是?

老A腦袋有些混亂,對了,剛剛那些槍手拿的是好像是毛瑟,嶄新的毛瑟,老A的思緒更亂了。

辦公樓裡。

鄔春陽微笑著點點頭,棹子深吸了口氣,輕輕點了幾下鼠標,將一萬多字的章節全部上傳。

幾乎是同時,鄔春陽、歸有光等人有了一種奇妙的預感,他們可以回去了。

“你出去吧,外麵的人不會為難你。”

鄔春陽深深看了眼棹子,有種想將其帶走的衝動,不過想想又放棄了。

隨時改變的世界會讓他們失去敬畏之心,人,終究要靠自己,國家也是。

棹子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木愣愣的朝外走了兩步,突然停住回頭:“我還能再看到你們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鄔春陽笑了笑,目光清澈,再次揮手告彆。

棹子癟癟嘴,心說玩什麼神秘啊,下文就把你送到東北去,腳下不停離開辦公樓,高舉雙手走出大門。

“報告,探測到有衛星電話信號。”

正當老A和方躍進詢問棹子樓內情況的時候,一個技術人員發現附近有異常通訊。

難道除了裡麵的人, W在外麵還有同伴嗎,老A、方躍進對視一眼,帶人衝進了大樓。

半個小時後,搜查完所有房間,望著空蕩蕩的會議室,所有人目瞪口呆,一樁永遠無法解開的迷案就此誕生。

或許很多年之後,隻有A部門總部內那份落滿塵土的絕密卷宗,才能證明這件事真的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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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太軟)

鄔春陽掛斷衛星電話的同一時間,H市文化廣場上人山人海,跳舞的老人,踢毽子的孩子,學輪滑的學生在和平下自由生活。

鴿群盤旋飛過,尾部的鴿哨發出嗡嗡嗡聲,一個矮胖老者坐在長椅上,雙手掰下幾粒麵包扔到地下,身旁放了個皮箱。

“真是個美麗的地方啊……”

老者讚美這座城市,可眼中帶有濃濃的惡意和貪婪,仿佛下一刻就要化身饕餮,將這美好全部吞噬。

忽的,一個穿著風衣的中年人在他身旁坐下,老者的手微微一頓,收回後悄悄往皮箱摸去。

“土肥原先生,不要白費力氣了,軍統的新型神經毒素沒有解藥,你還有一分鐘時間懺悔你所犯下的罪惡。”

中年人看著手表溫馨提示對方,陽光下他笑得很開心,一如多年前加入特務處時。

或許是上了年紀,心變軟了,聽到老對手的呼吸慢慢消失,中年人靠在椅背上,善良地為老者解答起其心中的疑惑。

“這就是一個局,明白了嗎,我的目標一直是你,、改變世界線統統都是煙霧彈,誰讓你那麼惜命,半步都不離開官邸呢。

皮箱裡裝的是科技資料吧,你們日本人啊永遠狗改不了吃┴屎,做什麼事都是偷偷摸摸,多謝了老朋友,咱們地獄見!”

說出最後一句,中年人提起皮箱走進人群,與一張張笑臉擦肩而過,畫麵就此定格。

“哢!”

頭戴鴨舌帽的導演從軟椅上爬了起來,激動地對所有人宣布:“《蟬動》殺青!”

(感冒睡不著,原本打算寫一節,結果寫上頭了,一次寫完,直接發吧,有錯彆字大家標注下,番外不用考慮前後文,所以寫得快,也寫得開心,仿佛回到本書剛開始動筆的時候,謝謝大家的支持),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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