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恭澍把美金嚴嚴實實捂進兜裡,陰陽怪氣道:“要不說左老弟你官運亨通呢,這事辦的,敞亮。”
“恭澍兄,誰乾事誰搞陰謀,處座都看在眼裡呢,日諜案結案,你肯定有所獎賞,到時候彆忘記請兄弟吃飯。”
左重知道他心裡不爽,自己進特務處才幾天,一下子就從組長升到代理科長了,安慰他一下省的他因妒生恨。
陳恭澍這才露出笑容,口供上是他審訊的平田京子,這份功勞不小,再想想剛剛自己對左重的態度,不禁有些後悔。
麵前這位可不是好相與的,彆人不清楚,他可看的明明白白,趙理君和唐樅不就是想陰他一下子,直接被發配西北了。
陳恭澍趕緊彌補:“左老弟,慎終老弟,多謝你這次鼎力相助,沒說的,回頭時鮮山珍我請。”
左重看到他醒目,當即說道:“那行,等你老兄通知,我這就去處座那一趟。”
謝絕陳恭澍相送,左重回到辦公室,把玉石珠寶放進公文包裡,叫了輛黃包車往雞鵝巷而去。
平時戴春峰還是習慣在雞鵝巷辦公,龍興之地嘛。
自從唐樅之事後,戴春峰沒有再使用固定秘書,而是臨時抽調總務科的科員來幫忙,那科員看到左大科長光臨,趕緊倒了杯熱茶,跑著去通報。
現在特務處傳聞,這個左科長看似忠厚,見人就笑,其實最為陰險,入職幾天就整走了趙理君和唐樅,大家私底下都喊他“笑麵虎。”
沒有等多久,科員諂笑著請左重進去,戴春峰正在處理一份文件,左重進去後靜靜的站在一旁,也不言語。
戴春峰似是遇到了什麼難題,皺著眉頭想了許久,這才大筆一揮寫下處理意見,等他抬頭喝了一口茶,才發現站在那的左重。
“慎終啊,怎麼進來不說話,等急了吧。來,坐。”戴春峰還真沒給左重下馬威,確實是文件中的事情讓他有些頭痛。
左重規規矩矩的半個屁股坐下,將公文包裡的玉石珠寶拿了出來,戴春峰看到後皺起眉頭,不知道他這是搞什麼名堂。
“處座,這是收繳日諜平田京子財物的一部分,大洋八百由防諜組分了,美金一千我和恭澍兄一人一半,剩下的都在這裡。”
聽著左重毫不遮掩的說著私分財物,戴春峰氣的麵紅耳赤,怒斥道:“左重,你好大的膽子!這都是要上繳國庫的,你真是膽大包天!”說完不解氣,更是哐哐砸了幾下桌子。
左重不慌不忙替戴春峰拍了拍後背,努力配合他的表演。
一邊拍,左重一邊小聲說明自己這麼做的良苦用心。
“老師,當初特務處掛在複興社名下,爹不疼娘不愛,經費得不到保障,委員長和您這才想辦法把特務處掛在軍事統計局,以期不被人掌握經濟咽喉。”
被左重拍了兩下,戴春峰氣順了正準備繼續怒罵,可聽到左重說起這件陳年舊事,把罵人的話又放回了肚子裡。
“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咱們特務處跟特工總部比,甚至跟南昌行營的調查處想比,都是最弱小的。若是沒有自己的經濟來源,隻怕難以跟他們競爭。”
左重的話說到了戴春峰的心裡,特工總部曆史久,南昌行營調查科實力強,他特務處不上不下,早已成了他的心病。
左重今天的一番話,讓他有豁然開朗的感覺。
中原大戰時,委員長也不是靠著銀彈,才能夠問鼎天下嘛,而左重接下來的話,更是堅定了他的決心。
左重蠱惑道:“做大事,第一是錢,第二是錢,第三還是錢。就算是把財物都上繳國庫,他們又不會感謝老師。不如留存一部分,老師您也可以更加從容的跟特工總部和行營調查處鬥爭。”
戴春峰肯定不是清廉如水的海瑞,當年騎兵營上下湊了三百大洋,準備討好光頭,結果戴春峰把這三百大洋花了。當了特務處處長之後,有人求辦事,他也是照收不誤。
隻是截留涉案資金他還沒想過,畢竟之前特務處就是四處打探消息,抓點混混流氓刷KPI,哪來的涉案資金。
被左重一言點破後,戴春峰似乎發現了一個新世界。
做大事不拘小節,戴春峰遮遮掩掩道:“慎終,很好!以後有這樣的建議,要立刻向我彙報,處裡經濟這一攤子事,你也要管起來嘛。”
左重趕緊搖頭:“這怎麼可以,還是老師您親自把握。事關經濟命脈,隻有您才有資格處置,還請老師收回成命。
不管是戴春峰的試探,還是彆的什麼,左重都不準備答應。乾了這事,就成了戴春峰的家臣了,他可不想跟戴春峰一起撞山。
“這個,既然你不願意,那我也不便強迫你。”戴春峰虛情假意的推脫一下,然後立刻答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