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趕緊完成任務自然好。
……
第二天,與駱九衢告彆後,兩人登上了回山的車駕。
除了門內的最新情況,孟滄淵還應執事弟子的委托捎來了這些日子積壓的公務。途中無事,鶴雲櫟便翻看起來。
文書裡主要都是這兩個月的賬單,需要他過目批示後,鬥金閣才能下賬。
做著事,時間便過得飛快,轉眼半日過去,他們抵達了雲霄地界。
見雲海之上,斷崖千丈,峭壁懸絕,從其上望去蒼山如綿,長河如絲。而在這一重接一重的險峻狹窄的山嶺上,便矗立著雲霄派的山門。
此地位於連雲山脈北向第三條靈脈上,雖是條上等靈脈,但對大宗門來說太小,對小宗門來說太險,因此千餘年來除了雲霄派未有第二個門派在此建立山門。
雲霄落了個清淨的同時,也加劇了“查無此派”的修界地位。
車駕剛挺穩,鶴雲櫟才鑽出車,一個十三四歲模樣的俊俏少年便衝上來,拉住他的手哭訴:“鶴師兄,你回來了。我真以為我要見不到你了。”
這就是小師弟雋明袖,實際年紀不小,隻是因為某些原因看起來才是十三四歲。
先對來接他們的大師伯陸長見行了禮後,鶴雲櫟才轉向他,仔細打量起雋明袖。
同樣因為顏控大師伯的緣故,雋明袖也是好看的,眉眼雖未長開但依舊能看出昳麗之色,額間一枚朱紅紋印忖得玉越玉,朱——
不是朱的了。
本該豔紅的朱印被用墨描成了純黑。
不用問,肯定是雋明袖自己乾的。
這紋印也有來曆。
小師弟幼時,曾有一雲遊方士給他算了一卦,說他“孤煞之命,有緣無果,一生孤苦,難得善終”。
三師伯很生氣,差點打了那方士一頓,不過方士跑得快,溜了。
回來後三師伯一直惦記著這段讖言,雖然嘴上不承認,但心裡總覺得不安,便托大師伯的關係,讓“天機道”的掌門人再給小師弟算了一卦。
結果相去不遠。
三師伯依舊不太信,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天機道以秘法封了雋明袖的情竅。以保他能長存赤子之心,潛心仙道,不入迷障。這紋印便是封印的具象化。
雋明袖長得慢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但結果似乎跑偏了。
雋明袖確實留存了一顆“至純至堅”的赤子之心,但沒有用在求仙問道上,而是投在了“反應(歲與)複雋(明袖)”的大業上。給三師伯枯燥的“老年”增添了許多色彩,屬實是“孝順”徒弟了。
回到現在。
雋明袖昳麗的眼角有一大塊難以忽視的淤青,看來吃了不小的虧。
鶴雲櫟關心:“你還好吧?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傷著?”
聽他這麼一問,雋明袖立刻眼露悲戚:“是我無用,終究抗衡不了那魔頭,徒惹師兄擔心。咳咳……師兄等著,總有一天,我會打敗那個魔頭。將師兄,還有同門,拯救出來的!”
還能給自己加這麼多戲,那證明確實沒問題。
鶴雲櫟又問:“你怎麼把印紋塗成這樣了?”
雋明袖抬袖一遮:“魔紋醜陋,莫臟了師兄的眼。”
大師伯陸長見本在與大師兄說話,聽到他們的對話,扭過頭解釋:“他用上次你師父送給你三師伯的墨畫的。”
鶴雲櫟記得這個,上次有人來求丹,給師父帶了一方珍稀的煙霞墨,但師父在文房用具上沒什麼偏好,便轉送給了在練書畫的三師伯。三師伯極為喜歡,珍藏著一直舍不得用。
事情不太妙。
“還是趕緊擦了罷,仔細三師伯打你屁股。”鶴雲櫟抬手,想幫雋明袖“抹除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