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前路,鶴雲櫟一無所知:“師父,我們要去哪?”
應歲與閉著眼:“還不確定。”
他的語氣很消沉,也沒什麼精神,但因為是弟子,所以才強撐著作答。
聽出他的疲累,鶴雲櫟不再多問,隻道:“如果師父的計劃有用得著弟子的地方,就儘管安排給弟子吧。”
“沒有計劃。”應歲與睜開眼,頂著弟子詫異的目光重申,“這次沒有計劃。”
他略顯挫敗地感歎:“為師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厲害。”
如果夠厲害,他就該將所有危險消弭於萌芽狀態,而不是如今這樣,師兄危在旦夕,而他還拿不出周全的解決辦法。
鶴雲櫟不這麼認為:“世上沒有人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能承認自己不夠厲害也是一種厲害。”
應歲與無奈感歎:“倒也不用為了誇為師說這麼勉強的話。”
“弟子是真心的!”鶴雲櫟急切強調,“我從來都不是因為師父無所不能才覺得師父厲害。而是……”
他鼓起勇氣,說出了平素絕對羞於說出的話:“而是因為偏心師父。”
所以師父可以不強大,可以不無所不能,可以在遇到困難時苦惱,露出脆弱模樣,這些並不會破壞他對師父的印象。
他不是因為師父完美才注視著他,而是因為……
因為……
鶴雲櫟發現自己一時竟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自己對師父的感覺。
濡慕淡了些,崇拜遠了些。
每每看到師父時他心裡的感情都炙熱而激烈,他不知道這在一般意義上被稱為什麼。
弟子對師父敬愛?
那得是加強版的。
麵對他突如其來的“告白”,應歲與一愣,隨後無奈又幸福地淺笑:“那麼,為了不辜負你的偏心,為師也該把這件事辦漂亮了。”
看到他笑,鶴雲櫟也滿足地跟著彎起了嘴角:“弟子和師父一起!”
……
兩人沒有一直乘坐雲霄的飛行法器,而是在下一座主城換了公共的浮空渡船。
包廂之內,出於改換身份的需要,應歲與換下了道袍。
他在準備的衣服裡挑了一件與自身平日審美截然不符的銀白二色的錦服,內層窄袖,外層平袖,袖口與腰帶處還有銀色金屬扣件裝點。
比較常見的外功打扮。
至於頭發高高則束起,用銀色發帶綁了,垂下一縷馬尾。
師父這身打扮乍一看果真像少年俠客,難怪陌阿叔會對他有那樣的初印象了。
不過當那雙琉璃般明淨的眼眸瞧過來時,其中透出的歲月造就的平和從容又教人打消了這一想法。
“看著為師做什麼?抓緊換衣服。”
他給鶴雲櫟挑的是一件紅色為主的窄袖長衫,腰上一圈蹀躞,勒出一段足夠纖細卻並不有力的腰部。
鶴雲櫟鮮少穿這麼豔麗的衣服,換上後總覺得不自在。
而應歲與則捏著下巴打量他許久,抽出一根金紅色的發帶,給他綁上。
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之後他又叫鶴雲櫟取出那件玄黑雲紋鬥篷套上,並拿出一個麵具扣到他臉上。
這次不是靈貓,而是一張白色為主的全臉麵具,幾根細長的線條,在麵具上勾出詭異的笑麵。
擋得如此嚴實,不禁讓鶴雲櫟懷疑起自己改換裝扮的必要性。
穿原來的衣服不也是一樣的效果嗎?
應歲與也給自己戴了一個麵具,同樣用黑色彎曲線條勾勒的表情,隻是更傾向於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