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會留下來,等待下一次的入門試煉。長此以往, 白玉京腳下的城鎮便聚集了大量的外來客。
而大部分人手頭並不寬裕, 無法負擔長時間的客棧住宿,便租住在周遭的村民家中。
久而久之,村民們發現了這一商機, 紛紛將房屋改成客舍, 長租或短租出去。願意費事的還會在門口支起一個攤子, 給尚未辟穀的求仙者們提供吃食。
師徒兩人一路過來, 沿途便儘是大大小小的提供食宿的棚屋。
此時剛過中午,許多小店還在營業。都是包子、麵條之類簡單便宜的果腹之物。
三三兩兩的求仙者吃完飯後也不急著離去, 或留在店內, 或另尋一個舒適的地方, 手拿一張《求仙邸報》,或獨自研究, 或與他人討論。
其中不乏年過中旬,甚至是頭發花白之人。
鶴雲櫟跟著師父走進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
小店長寬皆不過兩丈, 食宿都提供, 門口沒有招牌, 隻掛了一張字跡已看不清的灰布。
店麵年歲已久, 竹席做的頂棚塌陷下來,幾乎抵在高挑的應歲與頭頂, 要往上挑起才能順利進入。
因為過了飯點,店裡的人不多,僅有的幾個人也吃得差不多,準備離去。
鶴雲櫟看向坐在窗口的穿著簡樸的年輕男人。
男人早就吃完了飯,麵前的碗空著,但沒有離去的意思,拿著一份《求仙邸報》讀得認真,氣質與環境融為一體。
若不是應歲與一進門就在看他,鶴雲櫟不會注意到這個平平無奇的男人。
他有預料,這就是他們要找的宇文佾了。
大隱隱於市。能這般毫無破綻地融入市井中,難怪師父會說他比無惑老人還難找。
瞧見二人,男人收了邸報,像招呼遲到的老朋友:“你們來得晚,我便先吃了。要吃點什麼?我請客。”
應歲與走過去。
落座的同時,無形的結界布開,隔絕了外界的窺探。
“解藥。”
宇文佾感歎:“當年你走得乾脆,可曾想過還有來找我的這天?”應歲與不理會,他繼續說道,“可你找我就找我,緣何打傷我的下屬?你這人,還是像當年一般壞脾氣。”
琴襄沒有彙報。但在猜到中毒的是應歲與的師兄“羅刹客”顧決雲時,宇文佾便料到了會發生了什麼。
不管琴襄有沒有做什麼,隻要他和自己這個下毒之人有關,就絕不能全身而退。
應歲與嘲諷:“你幾乎要成功讓我以為你很在乎他們了。”
“我當然在乎了。”宇文佾毫不猶豫地回道,“他們可是和我一起,為理想的修界奮鬥的同伴啊!
琴襄出生在雲韶城,雖為男兒身,卻一直想做女人。他想要一個不歧視他這般人的世界。因此他會殺掉任何輕蔑他的人。
被你二師兄殺掉的佰鈴很愛她的故鄉,想通過蠱術恢複故鄉的榮光,所以她來到中原,用中原人的血肉錘煉她的蠱術。
他們都是很努力的人啊。”
宇文佾的語氣十分真誠,看起來還真像一個好主子。
——如果忽略他帶著輕蔑的措辭,和明知應歲與性情卻並不提醒手下的作為。
雖然那些人並非值得尊敬的好人,但宇文佾要利用他們,又不給予尊重和保護的行徑,教鶴雲櫟很不認同。
他正想著,發現宇文佾朝自己看了過來,眼神深邃銳利,仿佛要穿透麵具。
鶴雲櫟心頭一緊:他發現自己在心裡說他不是了?
宇文佾微微轉向應歲與,但眼睛還放在鶴雲櫟身上:“為何不介紹一下這位朋友呢?”
他很好奇能被目下無塵的應歲與帶在身邊的,會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