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歲與輕淡回道:“麻袋而已,不用管他。”
鶴雲櫟的神識告訴他答案並非如此,但師父這樣說,他也沒有反駁。
這個微妙的時間點,一隻會呼吸的“麻袋”沿河而來,隻差把“麻煩”二字寫在上麵了。不過“麻袋”和“麻煩”好像也差不多,都姓“麻”。
很快,那“麻袋”飄到了他們船邊,最終停在船頭的位置。
安靜片刻後,一隻半透明的手攀上甲板,隨後一雙黑亮的眼睛探了上來,左看看右看看,最終停在鶴雲櫟身上。
對方有張讓鶴雲櫟熟悉的清純幼態的臉。
正是疫女。
看見鶴雲櫟,疫女雙眸中露出驚喜的光芒,不待鶴雲櫟上前,便重新沉入水底,圍著船繞了半圈,以同樣的方式攀上來,抓住鶴雲櫟垂在船邊的衣角,小心扯了扯。
疫女都出現了,“麻袋”是誰,很明顯了。
這樣都能遇到,簡直是孽緣。
如此看來,宇文佾就是覆滅掣雷山莊的凶手沒錯了。
他似乎受了重傷,猜測是在逃亡過程中與某位厲害人物相遇,並交了手。
茂州已經封鎖,如果沒有新的轉機,這個狀態的他必定會落入奉天盟或某個正道門派手中。
疫女還在輕扯鶴雲櫟的衣角,執拗地想要鶴雲櫟跟她走,想來是要帶他去看宇文佾。
由於之前在伏魔塔裡的接觸,她應該是把師徒倆也當成了“疫神”扈從。不過因為應歲與瞧起來太過危險,她便隻敢和鶴雲櫟交流了。
鶴雲櫟裝作看不懂她的意思,隻伸出手,想把疫女拉上船。
疫女連連搖頭以示自己並非此意。
失去了伏魔塔地氣加持後,怨靈難以在現世為繼。疫女雖憑借不化骨得以入道,但目前修為低下,隻能短時間地凝聚出半透明的身形,也沒有說話的能力。
終於她意識到對方“明白不了”自己的意思,便又沉了下去,回到宇文佾身邊,想把人拖到鶴雲櫟麵前給他看。
但她連實體都沒有,如何能拖動一個活人?
鶴雲櫟很頭疼。
他並不打算救宇文佾,在他看來任由其被奉天盟抓住才是最好的結果。
但他又在意疫女。
這個小姑娘一生坎坷,未曾過過半天好日子,本就夠可憐了。
在被迫害致死時,她也沒主動傷害過任何人,天性本來就很純善;更彆說她現在沒了“毒素”,也沒有實體,根本沒能力害人,掣雷山莊血案如何也算不到她頭上。
這點奉天盟應該也能分辨,所以疫女被抓後也不會和宇文佾同罪,但未必不會像之前那樣,被關入伏魔塔之類的地方。
畢竟不化骨的鬼道在當前還是被普遍認為邪道。
原以為宇文佾雖算不得好人,但至少能庇護住一個小姑娘。
沒想到才不過半年,他就把自己也搞得走投無路了。
想到這裡他更不想幫宇文佾了。
但鶴雲櫟還記得順著水流往下有一個凡人聚居區,不能讓宇文佾飄到那裡,否則若再被一個凡人姑娘撿到,就又是一樁慘案
這種套路在話本裡可常見了。
而且還有一個疫女的前車之鑒在這裡擺著。
他對應歲與傳音入密:【師父有什麼打算?】
【徒兒怎麼想的?】
鶴雲櫟說了出自己的想法:【弟子想把宇文佾挪到更偏僻的地方丟掉,但還沒想到要怎麼說服疫女留下來。】
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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