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死,逍遙自在,隻是自己靈位上方的位置會空出來,想想還有些寂寞。
氛圍莫名有些沉重。
應歲與問他:“你想要為師成仙嗎?”
鶴雲櫟:“想也不想。”
應歲與頗有耐心地問來:“為什麼想?又為什麼不想?”
為什麼想。
成仙可以永生不滅,好處不必多說。
為什麼不想。
不成仙,他就能一直和師父在一起,死後也會一起被放到牆上,隔著一掌遠的位置相互作伴,直到雲霄道統不存。
可這份心思是禁忌,說出來,他們就連師徒都做不成了。
鶴雲櫟不想也不能回答,因而反問:“師父想登仙嗎?”
應歲與賣起關子:“本來答案告訴徒兒也無妨,可徒兒還沒回答為師上一個問題。”
鶴雲櫟回道:“那我們就都不要回答好了,扯平了。”
應歲與的盤算落了空。
弟子似乎變得比以前狡黠了,那隱晦而讓他心亂的情意總是一閃而過又無影無蹤,像隻讓人抓不住尾巴的小狐狸。
他彎起眼眸:“好吧。我們都不回答。”
“雖然。”他認真看著鶴雲櫟,“為師很在意你的答案。”
……
師父在意他的答案?
師父為什麼在意他的答案?
去勤務閣的路上,鶴雲櫟反複回想著與應歲與的話。
自從意識到自己對師父的心意後他就越來越不正常,師父的一句話、一個動作都要想上許多。
有什麼好想的,難道還能成真嗎?
站在勤務閣門前,鶴雲櫟甩了甩腦袋,清除掉繁雜的思緒,重新拿出掌門的工作狀態。
今天早上有一個門派例會。
離開好幾天,回來也該及時關注一下門內各部分的情況。
還沒到上工的時間,鶴雲櫟是第一個來的。
來到掌門的位置坐下,他想著趁弟子們來前再核對一點賬目,但拿出賬冊打開,卻發現賬目全都核對完了。
批示處留下的是熟悉的筆跡和名字。
師父昨晚做的?
他什麼時候學會對賬了?
再打開需要掌門記錄的總賬,也做完了。每一項都工整漂亮,並無錯漏。很難想象開藥方時都懶得多寫一個字的人耐心將賬本上的一行行空白填滿的模樣。
記完賬目後,賬本還剩下幾頁空白,應歲與在第一頁畫了一個揣手坐著的小人。
小人的五官很是眼熟。
是鬆鬆?
但仔細瞧去,小人右眉下有一點細痣。很不起眼,但應歲與還是特地點上了。
鬆鬆沒有這顆痣。
鶴雲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右眉。
師父畫的……
是他?
“掌門師兄來得這麼早啊。”
最先來的是靈藥圃的管事弟子。
鶴雲櫟飛快合上賬本,心虛地招呼:“來了,早啊。”
弟子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按照習慣開始整理開會前的資料。
但他的存在讓鶴雲櫟不再敢打開賬簿。
不多時,賬房的管事弟子也走了進來,瞧見鶴雲櫟麵前的賬本,他雙眸一亮喜道:“原來賬冊在掌門師兄這裡,可核對完了?弟子等著抄錄歸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