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這次,透出想“吃”掉他的意思的,可不止是眼神。
他咽了一口口水,往後退了退,試圖給自己留出一段“安全”距離,但應歲與跟著逼了上來。
鶴雲櫟隻能就著彆扭的姿勢,小心翼翼背誦起從書上看來的內容:“四……四聖血脈,誕生於天地初,初開之時,受——”
應歲與打斷:“下一段。”
他不斷貼近,退無可退的鶴雲櫟隻能將身子往後壓。
“有聖族血脈者,天賦卓絕……”
“下一段。”
“聖族血脈,骨血皮皆是至寶……”
鶴雲櫟幾乎是憑本能在背書,來自另一個同性的“壓迫感”讓他的大腦緊張到無法思考。他才發現應歲與的身軀如此高挑寬大,竟能輕輕鬆鬆將他籠罩住。
明明平時看著也沒有差很多啊。
“下一段。”
“聖族血脈,獸……獸性難馴。若遇心愛之人,便會……會產生繁衍的欲望。使其進入情熱期。”
應歲與不再說“下一段”了,而隻是用幽深的“吃人”般的目光看著鶴雲櫟。而鶴雲櫟被他步步緊逼,也幾乎躺倒在了石床之上,隻勉強用手臂撐著身軀。
保持著這樣的姿勢過了好一會兒,鶴雲櫟才反應過來“考試”結束了。
看來他方才背的,就是師父想說的內容。
他方才背了什麼?
獸性……繁衍……情熱期!
鶴雲櫟有些明白了,但沒有完全明白。
師父的情況確實像進了情熱期的聖族血脈,但師父怎麼會——
應歲與神經質地笑了:“乖孩子。還沒明白嗎?”
在他的引導下,鶴雲櫟遲疑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師父,是聖族血脈?”
“現在懂為師生什麼病了?”
鶴雲櫟緩慢點頭。
“還要留下來嗎?”
應歲與的語氣意味深長,像是邀請,又像是反諷。
畏懼於他身上赤|裸裸的侵略性,鶴雲櫟本能地後縮:這樣的師父有些陌生,他不再那麼確信自己是絕對“安全”的了。
而這一動作被應歲與理解為了拒絕,幽靜的雙眸中露出失望。
他直起身,退了開來:“那你走吧。”
雖然可以半誘哄半強迫地讓弟子就範,但這個方法對應歲與來說不夠漂亮。他想要的是小狐狸心甘情願進入他的陷阱;是哪怕打開牢籠,也依舊會緊緊依偎在他身邊的愛人。
而鶴雲櫟卻因他的抽身更確信了自己不是師父要的那個人。
是啊,此時可以陪在師父身邊的,是那個讓他進入情熱期的人,自己確實該走了。
他想說點讓師父珍重的話,但喉頭像被堵住,如何也吐不出聲音,最後隻能沉默起身,緩緩走出山洞。
應歲與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眼中的光漸漸黯淡。
——賭輸了呢。
按他過去的性子本該耐心等待,直到籌謀出十拿九穩的計劃。可弟子的疏遠與躲避讓他“發了病”,一想到弟子已經生出了離開的念頭,他便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倉促的冒險不出所料地召來了失敗。
心情糟糕是肯定的,但就此“放棄”也絕不可能。
對於一次有不小可能的計劃,應歲與自然不可能不準備後手。隻是這樣一來,就沒辦法以最“無辜”、最“正直”的姿態得到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