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九章 欲加之罪(1 / 2)

既然做出了決定,很快,王欽若就付諸行動。

扳倒劉筠的關鍵人物是一個僧人。

鴻臚寺譯經三藏大法師惟淨!

此人精通梵文,乃是京中有名的佛學大師。

如果僅僅隻是如此,王欽若也不會盯上惟淨,他盯上惟淨的真正原因,其實和惟淨的身世有關。

惟淨是南唐吳王李煜弟弟李從鑒的兒子,也就是李煜的侄子。

單單這層身份,就足以讓王欽若大做文章。

當然,謀反的罪名,肯定是不行的。

彆把其他人當傻子!

一個專注譯經的僧人,有什麼造反的能力?

誰會信?

不過,造反不行,懷念故國卻是可以的。

昔日,南唐後主李煜是怎麼做沒的?

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一首詞讓他丟了性命。

同樣的,王欽若也可以給惟淨來上這麼一次。

眾所周知,劉筠、楊億和惟淨是好友,景德年間,劉筠、楊億還和惟淨互相唱和過。

幾天後。

京中市井忽然傳出一則流言。

光梵大師(惟淨)的友人爆料,幾年前,惟淨吟了一首詞。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彆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這首詞正是南唐後主所做。

在後人的眼中,這首詞絕對算是一首絕美的好詞。

但擱在宋朝,這首詞完全可以劃入禁詞一類中。

這首詞表達的是什麼?

是南唐後主懷念故國,是表達自身的悲愴和沉痛。

其實,這件事也不是王欽若捏造的,而是確有其事,惟淨曾經的確吟唱過這首詞。

隻是,他唱這首詞的本意是為了緬懷他的伯伯。

身為李煜的侄子,偶爾吟唱一下伯伯所在的詩詞,嚴格來說,也不算什麼大事。

畢竟,因言獲罪這種事在宋朝極少發生。

所以,當這則消息傳出後,京中的老百姓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也就是茶餘飯後的談資。

然而,不同的人聽到這事,反應是不一樣的。

沒過多久,消息就傳到了正主,光梵大師的耳中。

得知此事後,光梵大師立馬停下譯經的工作,上疏乞罪。

伯伯李煜是怎麼死的,外人不知道,光梵大師還能不知道?

正因為知道內情,所以他對趙宋皇室是沒什麼好感的,哪怕真宗對待南唐宗室不錯,也無法打消他們心中的疑慮。

起初,光梵大師的吟唱禁詞的事,隻是在市井中傳播,朝中官員即使知道這事,多半也是一笑置之。

隻是,待到光梵大師主動上疏乞罪後,事情就變了味。

一般而言,對待這種事,講究的是民不舉,官不究,隻要沒有擺到明麵上,不論是袞袞諸公,還是官家,基本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然而,事情一旦放到台麵上,性質就變了。

請罪的上疏傳到中書後,政事堂的相公們,很快就給出了批複。

降職,罰銅,依例處置。

李傑看到這條記錄時,心裡也沒怎麼當回事。

南唐後人,發發牢騷什麼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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