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仁和雲華身上都有當初王追月送的護符, 這種護符麵對渡劫老祖的攻擊當然沒有什麼效果,擋下隻是蔓延而來的聲波還是不成問題。
但府裡的丫鬟仆役無一不是耳膜破裂,疼痛難忍, 王二妮顧不得彆的了, 先把府邸內用隔音結界罩起來,再挨個用靈力治愈傷勢, 人都是很好找的, 隻是府裡的貓貓狗狗都嚇得四處亂竄, 比較難抓。
王二妮雙手捂住阿黃的貓耳朵,幾個呼吸就治好了它的傷勢,那邊出雲真人也在出手,王二妮連忙道:“有勞真人了, 這裡就交給真人, 我得去阻止那鄔老道大喊大叫了。”
出雲真人連忙應聲,表現十分積極,府裡的治完了還走出門去, 給縣上受傷的百姓治療起來。
張仁有些擔憂地看著王二妮飛遠, 問王追月道:“舅兄, 夫人當真不會有事嗎?那老道……嗓門是真的大啊。”
人就是挺樸素的動物,覺得嗓門大的一般力氣大,換算到修士身上, 就是神通廣大,也確實足夠嚇人的, 至少張仁沒聽過王二妮喊過這麼大聲的話。
王追月微微搖頭, 隻道:“放心,不會……”有事兩個字沒說完,就見遠遠的王二妮手裡提著個不住撲騰的老頭回來了。
老頭正是鄔老祖。
前一刻他還滿目威嚴立在皇城上空, 俯瞰下方,見到那些個凡人帝妃,皇子公主驚慌無措,傲然開口要他們動用國力替他搜尋王追月。至於蓬玉仙宗內出賣王追月的幾個弟子,其實交代了他家住址,鄔老祖給無視了。
他是何等樣人,豈能悄悄來下界殺個人,無聲無息地再離開?來之前他已經準備好,至少要打碎幾條山川河流,激起幾場地震洪水,死幾百萬凡人為他後裔陪葬,順帶在這個下界留下他鄔老祖的威名。
設想非常好,就是還沒想好,遠處有人碎裂空間而來,完全無視他身上所有防禦,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胡子。猶如鄉野婦人打架,揪著胡子抓著頭發使勁薅,把他薅得吱哇亂叫,然後提著他步入扭曲的空間裂縫裡,下一刻瞬移到了一處府邸裡。
鄔老祖被扔在地上,王二妮都特意避開了自家修繕得最漂亮的花園,往後廚那個小院子扔的,鄔老祖還是沒能控製住周身氣息外泄,砸碎地上青磚數塊,發出震鳴聲,把養在院子裡的豬嚇得直拉屎。
幾千年養尊處優的老頭了,一下子摔在豬圈爛泥堆裡,他對豬圈還有印象,仿佛自家後裔死前最後的記憶就是一個青年把他的屍體拖到了豬圈邊上?
他立馬翻滾出豬圈,身上光華一閃,滴屎不沾。警惕地看向王二妮,掩蓋住惶恐道:“不知這位仙子有何見教?老朽後裔被殺,隻是來找王追月討個說法的。”
鄔老祖腦海裡立馬閃過一些年輕天驕不想努力,傍上大能的案例。
出雲真人這會兒忙著獻殷勤,在外頭乾活乾得可歡實了,自然沒法和鄔老祖解釋什麼,不過府裡的人見到自家夫人抓了個老頭從天下扔下來,傷勢才好就趕著過來圍觀這遭瘟的老頭。
雲華拉著王二妮的衣袖,恨恨地咬牙,“嫂子,就是這個老道喊那一嗓子,把咱們家的人耳朵都震傷了?太白叫得好慘啊!”
王二妮看了一眼太白,盯著鄔老祖看,“你有什麼要解釋的?”
太白確實在嚎叫,他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是看到那隻肥貓和黑狗都在嗷嗷叫喚才知道它們被聲波傷了耳朵。那會兒王二妮都在挨個去治療了,他這軀殼是真正的實體,隻能狠心把自己耳朵傷了,這會兒又自己治好。
對這個折騰的老道,太白是懷恨在心的,見王二妮朝他看來,更加淒慘地哀嚎起來。
鄔老祖慌張地擺手,“老朽不知此界是仙子道場,隻是一時激動,一時激動而已啊!仙子不要怪罪……”
他話沒說完,就見兩個男子走進院子裡來,張仁他不認識,可王追月他見過幾次,立馬認了出來,頓感老命快要不保,一咬牙竟然跪地磕起頭來。
“仙子勿怪,仙子勿怪,晚輩實在不知王公子是仙子的人,晚輩那後裔想必衝撞了公子,實在死有餘辜,晚輩也是被蒙蔽了啊!”
他這個頭其實沒對著王二妮磕,而是對著王追月的,王追月被摘取元嬰後,他曾去見了一麵,那時候鄔老祖多高高在上啊,猶如貓戲老鼠一般詢問王追月,想怎麼求他饒命。
王追月那時候給他磕了二十多個響頭,鄔老祖實在很享受一位年輕天驕的卑微醜態,加上掌教求情,說王追月死了宗門弟子必然心懷不忿,他活著就算有人為他不平,也鬨不出大風波來。那時他就輕蔑地抬抬腳,從王追月的脊背上跨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