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境界之中,同階的差距不大,孤陽子剛築基不久,和紅燕這種築基巔峰的差距在於靈氣積累,但紅燕真想殺了他也並非易事,而且兩人又不是爭奪什麼天材地寶。
嚇唬了幾句後,發現孤陽子沒有後退的意思,紅燕看了一眼被張仁護著的王二妮,倒也不是什麼天姿國色,還是已婚婦人,雖然沒有摸過骨,看不出什麼資質,但想來哪有那麼輕易遇到高價貨。
她猶豫片刻,說:“罷了,今日就當給道友一個麵子了。”
孤陽子略鬆一口氣,看向被紅燕抓在手裡的三姐兒,正要開口,就聽紅燕笑道:“道友,咱們已經各退一步,你可不要太過分。”
張雲華還不清楚怎麼回事,半醉著叫嚷道:“你抓著三姐兒做什麼?什麼各退一步?到底發生什麼事……”
話沒說完,孤陽子已經打過去一個封口訣,定定看了三姐兒幾眼,開口道:“好,各退一步。”
紅燕滿意一笑,飛劍轉向,也懶得理會抓緊她衣袖的三姐兒,直接把她打暈過去。
直到流光消失在夜空裡,孤陽子才如釋重負,解開了張雲華的封口訣,好半晌才艱難道:“抱歉,我打不過她。”
王二妮愣神片刻,問道:“她把三姐兒帶走,是去上界做仙人了嗎?”
孤陽子乾巴巴地啊了一聲,一時不知如何解釋,他當初提販仙人時隻舉了兩個例子,一個是他自己,一個是拜入上等仙宗的王追月,這很容易讓人產生去上界是件好事的錯覺。可他是運氣好,王追月是資質逆天,大部分被掠去上界的孩童……結果大多是凋零如塵泥。
隻是他還是沒說出口,含糊地應了一聲,其實他模模糊糊明白,什麼樣的販仙人會提前讓孩童染上血親的孽債?不言而喻。
張雲華醉著,前因後果都不清楚,張仁倒是猜到一二,可孤陽子都說了打不過,先前三姐兒那副為販仙人帶路的樣子他也記得,到底是歎了一聲沒開口。
入夜,太白一腳踹開壓在他身上睡覺的黑狗,溜溜達達到了後花園裡。
老桃樹精正在吸收月華,偌大一棵樹吞雲吐霧的樣子,就跟抽煙似的,太白嗆了一口月華,挑剔道:“這小界的月華隻是上界投影,吸著一點都不帶勁。”
桃樹精沒理他,過了會兒,一邊修煉一邊問道:“那築基小修的事,就這麼不理會了?”
太白用後腿蹬了蹬耳朵,“小輩沒見過套路,你這老樹精也不懂?那女子不想和小道士正麵交手,可她就是靠掠賣為生的,暫時退卻罷了。”
太白在樹下刨了個大小合適的坑,狗臥在裡麵,吩咐桃樹精道:“看好我的肉身,彆讓人亂摸,不然死而複生不好交代。”
桃樹精樹梢微微點了點,下一刻白狗眼神渙散,瞳孔都放大了,一個金光湛湛的神魂從狗身上冒了出來,瞬間消失在原地,桃樹精則繼續吸收月華。
就這麼會兒的工夫,紅燕已經把三姐兒賣給一個築基不久的邪修,資質太低的貨壓根不至於浪費護符,再通過傳送陣帶去上界,就地賣了最合適,紅燕手裡掂著靈石往龍興縣的方向折返。
她是答應了孤陽子各退一步,可此一時彼一時嘛,趁他放鬆戒備,殺個回馬槍,把那女子偷了就跑,一個築基初階的小毛頭能有多少靈氣儲備能追得上她?
至於已婚婦人,那也沒關係,有的是人好這一口。
太白往縣外飛,紅燕往縣內趕,很快就相逢在夜空,神魂狀態的太白比全盛時期的神魔狀態差了不知幾萬倍,然而他大口一張,直接吞掉了紅燕,過了一會兒,吐出一個茫然的灰色神魂。
“魂都發黑了,這是作孽無數啊。”太白抬手在紅燕神魂背後寫了幾筆加急律令,然後一巴掌把神魂拍進另一層虛空維度,俗稱地府。
太白打著飽嗝回來了,桃樹精看了看他,問:“三姐兒沒帶回來?”
金魂逐漸融入狗身,太白低沉地汪嗚一聲,一看就是樹妖,木頭腦袋,體察上意都不會。
三姐兒狼心狗……狼心狼肺,剛殺了她親哥,現在帶她回來,是去報官殺她頭啊,還是繼續養她啊?不管怎麼說都是麻煩,既然如此,讓上麵操心的事就不要乾。
不然你以為,就大昊天那個殺神魔當消遣的性格,我是怎麼活到現在這麼滋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