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主子姓劉,年四十,雖有家財卻相貌醜陋,平日裡養尊處優慣了,手掌肥的像蒲扇一般,肚子上亦是突出好大一塊,善於斂財,好美色。
而夫人賈氏,顴骨高聳,鼻梁起節,嘴薄口尖,容顏自然算不得好。仔細說來她們二人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並未見過麵,再加之賈氏豐厚的嫁妝單子,就這樣踏進了劉家大門,成了當家主母。
前些年老夫人還在時,劉老爺即使對賈氏有所不滿,卻也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直到去年老夫人因病去世,看著賈氏因年老而愈發醜陋的麵貌,暗中養了外室,等到瓜熟蒂落,才將母子二人帶回了府,府中自然是炸開了鍋。
為了穩固自己和兒子的地位,賈夫人聽從了心腹嬤嬤所獻之計,挑幾個貌美的女子,扶持分薄那賤人的寵愛,再加上丫鬟的身家性命都在自己的手裡,翻不起浪來,自然乖乖聽話。
出於這樣的目的,木槿這幾個姑娘容貌方麵自然都是沒得挑的。
至於木槿,更是個中翹楚,膚白貌美,五官清秀,特彆是那雙眼睛,眼角微微上挑一些,既不會讓人覺得嫵媚,又平添了幾絲風情,真真恰到好處,那是一絲不添、一點也不能減的。
在幾人侍弄花草之際,這廂桂嬤嬤正在夫人麵前回話。
“夫人您放心,昨兒個老奴已經教訓了這些不聽話的玩意,等過些日子再敲打幾次,夫人您再對她們稍加恩澤,奴用這張老臉保證這群丫頭一定服服帖帖的,半點心思都不敢有!”
賈氏輕敲著茶蓋,睨了桂嬤嬤一眼。
“嬤嬤的手段,我自然是放心的,不過嬤嬤還是要更加仔細些,等老爺回府便把人洗淨送過去,好好殺一殺那賤人的威風。此外,管教那群
小丫頭的時候要多警惕些,千萬莫傷了臉。”說罷,賈氏端起茶杯,輕嘬一口。
桂嬤嬤趕忙連聲應是,福了身後退了下去。
桂嬤嬤離開後,屋內傳來了茶杯落地之聲。
日子就這樣過了幾日,這天,夫人派小丫鬟送來了新的衣裳首飾,說是這幾天姑娘們認真做事的犒賞。
得了好處自然是高興的,幾個姑娘也從原本的怯懦漸漸放的開了些,隻不過逃跑的心思是再也不敢有了的,偶爾冒出了點小芽也迅速被自個掐了去。
這天,府裡收到了老爺要回複的消息,老爺回府自是一件大事,上上下下的都忙了起來。
門前灑掃,屋內陳設,廚內事宜,後院采購,這一樁樁事都落在了府內奴仆身上,而諸事調度都需賈氏發話。
可不巧,昨個天冷,賈氏被風一吹竟染了風寒,連夜喊了大夫煎了藥,現在還躺在床上呢。
這兩件事一撞上,府內便亂了。
沒人調度,再加上大丫頭們往日懶散了些,一亂人手就不太夠了,木槿她們也就被抽調了過去,管事不敢讓她們隨著出府采買,就安排去了後廚。
幾人一到後廚,便被廚房嬤嬤塞了幾框菜打發了出去,幾個姑娘互相看了一眼便開始擇菜了,顧著身邊無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唯有木槿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廚房裡傳來一陣罵聲,幾人忙噤了聲。
細細一聽原是往日負責生火的小廝不知去了何處,木槿突然抬起頭,往廚房內走了進去,餘下幾個顧念麵麵相覷。
“嬤嬤,我從前在家裡學過生火,您老是負責案板的大師傅,怎麼能乾雜貨呢,仔細燙傷了手,生火這類的活計還是讓我這小丫頭來乾吧。”
嬤嬤斜了她一眼。
“生火?你這細皮嫩肉的丫頭打著什麼鬼主意呢!”
“嬤嬤您說笑了,我一個小丫鬟能有什麼主意,隻求嬤嬤往後能稍稍照看幾分罷了。”
嬤嬤頓了一頓,應了下來。
“走水了!快來人啊!走水了!走水了!”小丫頭聲嘶力竭的喊聲在府內響起。
本就慌亂的府裡現在更是亂成了一鍋粥,諸人都停下了手裡的活計,拿著桶、盆就往聲音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