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快快快,夫子就要到門口了!”靠窗的學子壓低了嗓音,儘職儘責地替眾人通風報信。
隨著他這一句話,整個學堂裡亂了一瞬。
目光在整個學堂裡巡視了一圈,發現並無什麼異常,大家也十分刻苦地在完成自己布置的課業,夫子欣慰地撫了撫須。這群後生底子倒是不錯,尤其是那幾個出挑的,運氣好說不定能再養出一個...
罷了罷了,能出一個已是萬幸,剩下的就看他們各自的造化吧。
大抵是今日學子表現上佳,夫子的講學速度比之往日更快了些,到了時辰便散學了。
宋梓儀也顧不得收拾東西,待夫子一走出屋子,就又回到了他溫兄身邊,定要為溫鴻闌出謀劃策。
可鴻闌一臉不願多言的樣子,這症結到底會在哪呢?昨兒個移居還好好的,若非說不對勁,那應當是在穆雲兄說黃檀木的時候了,黃檀木,雕刻手藝...
宋梓儀心思飛轉,眼裡突然有精光閃過,伸手扯住溫鴻闌的衣袖,往他身邊靠了過去。。
溫鴻闌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
“宋兄有話不如直言。”
宋梓儀縮回了手,下意識摸了摸鼻子,又往四周看了看,發現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這才壓低嗓音開了口。
“鴻闌,你是不是惹嫂夫人生氣了?”
溫鴻闌手上動作隻停了一瞬,便又恢複如常,臉色也淡淡的。
宋梓儀看著對方這樣子,有些懷疑。
不對,往日裡鴻闌就是這個神情,想要瞞過我也十分容易,事情絕對是我想的這樣,他一定是在強裝鎮定。
“咳咳,你不說我也知道,為兄早就說讓你買胭脂水粉吧,你非得買塊木頭自己雕,現在好了,太醜了惹嫂夫人生氣了吧!”
溫鴻闌本有些緊繃的身子霎時鬆了下來,回過頭對在他旁邊一臉得意的人輕笑了下。
“宋兄,我記得古人有首詞,上句是:閉門不管庭前月。溫某愚鈍,把下句給忘了,宋兄可還記得?”
說罷拿起東西出門去,獨留宋梓儀一人。
陡然被反問的宋梓儀有些懵,仔細思量了一會。
“哎,你都不會的,我怎麼記得!”實
在沒能想起來的人不再糾結此題,一抬頭卻發現整個學堂裡空空蕩蕩的,哪還有溫鴻闌的半點影子。他趕忙追出門去,連手上的書都忘了放下。
“穆,穆雲,你見到鴻闌了嗎?”好不容易逮著個人,跑了好幾步的宋某終於能停下步子,喘幾口氣。
“宋兄?剛剛溫兄正打算走來著,但被夫子派來的人喊了過去,此時應當與夫子一處。宋兄可是尋溫兄有事?”
穆雲見他這般氣喘籲籲的模樣,趕緊搭把手去。
“多謝穆雲兄,無事。”
“宋兄不必多禮,若無要問的,我便先走一步了。”
宋梓儀剛點了頭,又想起什麼來,忙喊住已經朝前走了幾步的人。
“穆雲兄可記得,閉門不管庭前月的下半句?”
穆雲有些奇怪,他往日裡課業並不怎的出色,宋兄也從未問過他,何故今日有此一問?不過幸好,這首詞他幾日前恰好溫習過,不至於失禮。
“閉門不管庭前月,分付梅花自主張。”
“多謝...”宋梓儀話還沒說完,便聽到了穆雲的後半句話。
“大意是說做人莫要多管閒事。”
“誒,宋兄你去哪?宋兄你書掉了!”
而被人惦記著的溫鴻闌,此時正麵臨著夫子的考驗。
“曾子雲:“十目所,十手所指,其嚴乎!富潤表,德潤身,心廣體胖,是故君子必誠其意。”此句何解?”
“稟先生,弟子認為此話是說:人若是被許多雙眼睛注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