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除夕(1 / 2)

“夫君你倒是快些啊。”

再一次被裹得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兒先一步踏出了屋門,心急地喚了一聲,後頭那人卻依舊慢悠悠的。木槿看得著急,乾脆折返了回去牽起了對方的手。

一直在注意著自家娘子神態的某人低頭一瞥,盯著緊連的雙手,勾起了唇。這一牽手,另一隻手上的動作也利索了些,迅速落了鎖。

“娘子莫急,這不就好了。”

臨近年關,街上比往些時候要熱鬨不少,路邊的攤販的吆喝聲也更賣力了,誓要做人群中最響亮的那個。行人來來回回,手上總要提些什麼,才不負走這一遭。

“瞧一瞧看一看啊,我家宣紙柔軟易裁,顏色極正...客官,您瞅瞅這大紅之色,多喜慶啊,買回去剪個窗花,保準得小孩喜歡!”

小販在兩人之間掃了一眼,這心裡就有數了。那小郎君的眼睛都未曾離開過身前之人,黏糊的很,一看就不是個能做主的,朝他吆喝也是白費勁。他也不管靠後一點站著的男人了,對著那蒙著麵紗的小娘子就是一通誇,還忙不迭地將自家紅宣紙給遞了過去,殷勤極了。

“這摸著不錯,夫君我們拿點吧。”

她話音一落,後頭護著她免受人群衝撞的那人便笑了笑,從腰間掏出幾個銅板,遞給攤販,換了紙張過來。

“新年新衣裳,梁家衣鋪虧本賺吆喝!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咯。”

“咱崔玉軒的首飾那是一等一的好,京城貴女都喜歡,諸位郎君給自己心上人買上一個,說不準能成就一段良緣哩!”

“食樓大師傅新作,飛魚釀翅,味鮮肉嫩,包君滿意!”

在嘈雜的人群中,木槿湊到自家夫君耳邊,語調歡喜,“夫君,我們再去前麵逛逛可好?”

被她問的那人左右手各提著六個盒子,手心裡頭還握著幾卷宣紙,對上自家嬌嬌含笑的眼,滿是縱容。

“好。”

——

“安哥哥,團子是不是睡太久了,嫂嫂怎麼不見了?”

剛睡醒的小人兒用小手揉了揉眼睛,不信邪地重新睜了次眼,房間裡卻仍是空蕩蕩一片,沒有自家嫂嫂的半點影子。

唐承安抓住小孩的手,止住了她再揉一次的想法,柔聲哄著,“不是團子起晚了,是槿姨他們大清早就出門了。清兒你瞧,那桌上有留給你的信呢。”

有點難過的小團子被他這話轉移了注意,噠噠噠地衝了過去,小手一撐爬上凳子,把桌上的信給拿了下來。

信封之上並沒有寫字,可小孩清菱的眸子卻瞪得圓圓的,往旁邊虛扶著自己的小夥伴那一送,驚訝地開了口,“安哥哥,上麵畫的是團子誒。”

唐承安看了看,上頭是一顆咬著糖葫蘆的小團團,倒很是傳神,不過...還是自己身邊的最為可愛。

就在他出神的這一會,小人兒已經小心地拆開了信封,樂滋滋地讀起裡頭的內容來。

“畫裡的清兒穿的鵝黃色的衣裳,嗯...就是團子身上這件。洗漱,團團洗完了,下一張是...這個角角,怎麼有點熟悉?”

唐承安在一旁瞧著,既不催促,也不出言提醒,就讓她一個人解謎。他看著小人頭上那一翹一翹的呆毛就知道,對方歡欣極了。

小人兒似乎想起什麼來,猛地拍了下小腦袋,跳下椅子,抓起旁邊的人就跑。

“廚房,信裡是廚房,那個角角是臘八那天清兒坐著的小板凳!”

等兩人手牽手到達了目的地,迎接小人們的,是濃鬱醇厚的奶香氣。

微風拂過,桌上的信件被吹起一頁來,露出未被翻到的後一張紙。那紙上畫著成塊的牛乳糕以及...

一朵盛開的木槿花。

天色漸晚,吱呀一聲,溫家的大門被人從外頭緩緩推開了來。支棱著小耳朵的小團子聽到動靜,放下手中的花花就撲騰著小腿往外跑。

“嫂嫂!”

木槿把及時刹住腳步的小團子抱起,聞著她身上厚重的奶味,親了一口,小人兒現在倒真是個貨真價實的奶團子了。

等親熱了一會,窩在自家嫂嫂懷裡的團團終於舍得分點目光給彆人了,“哥哥,你怎麼提著這麼多東西啊?”

夫婦二人一同看向了迷迷糊糊的小團子,笑了,“因為...要過年了呀。”

——

“將軍!謝老頭,你輸了。”

棋盤之上,謝崇閔看著那橫著走的士卒,有些無奈,“你悔五步也就罷了,這“士”橫行又是個什麼道理?莫非是你自創的路數?”

謝崇閔對麵之人也不聽他念叨,反正自己也下不過他,悔了也就悔了,這可是他離對方的將棋最近的一次,怎麼著也得贏一局才行。

觀戰的小人兒看不懂局勢,隻聽祁晏這麼一說就傻傻地信了,很給麵子地使勁鼓著掌,“伯伯贏了,厲害!”

而聽得懂的那個也不在意他兩的輸贏,剝了瓜子送進團子嘴裡。剛出爐的瓜子酥酥脆脆的,很得小孩喜歡,就是小人兒的手不怎麼靈活,手指都紅了還沒吃夠,因此這剝皮的重任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唐承安肩上。

這人一邊喂著,一邊應和了團子一聲,“嗯,厲害。”

聽了兩人誇讚的祁晏心情那叫一個舒暢,雖說有一個誇得不怎麼走心,但剩下的那個乖崽可是真心實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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