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溫鴻闌順利答完十二那日的考卷回到家中,他便察覺到家裡的小孩行事有些奇怪。
至於溫某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哥哥,你渴不渴啊,團子給你倒了茶!”
“好,謝謝清兒。”
“哥哥,你餓不餓啊,嫂嫂剛做的果脯,你甜甜嘴。”
“好...”
“哥哥,你累不累啊,團團給你捶捶腿吧。”
“不,不用。”
“哥哥...”
受寵若驚的小孩哥哥看著圍在自己身邊不停打轉的小人兒,額上的青筋跳了跳,將人一把撈了起來。
“清兒,你這是怎麼了?”前些天那得意的小模樣哪去了?戚家那小姑娘把人給逼成這樣了?
小團子心虛地瞅了他一眼,要是讓哥哥知道彆人都覺得他會輸,哥哥肯定會不高興的。不高興了,那考試...
“不是,沒有,你亂說!”
坐他膝上的小團團連連搖頭,擲地有聲地反駁了回去,一點也不像撒了謊的樣子。
“嗯...團子自個頑會,哥哥再翻翻書。”
被放下來的小孩點了點頭,飛快抬頭瞄了一眼對方,見哥哥像是相信了自己的說辭,悄悄地呼了一口氣,轉頭跑了出去。
已經跨過門檻的小人兒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動作一頓,轉過身,側對著裡頭的人。
“哥哥是最聰明的,要好好考試,不要被彆人比了去哦。”
說完這話的小團子沒等他回複,小短腿蹬得飛快,一溜煙地跑走了。
張嘴要說些什麼的人把話頭咽了下去,低頭打量著自己被小孩揪得起了褶皺的衣角,勾起了唇。
小人兒有事瞞著他,而且是跟會試有關的,今日的反常也肯定是因為他。不過第一場考完之時,小孩明明還不是這樣的,也就是說,在他考試的這兩日裡一定發生了什麼。這兩日,彆人...
“夫君。”
溫鴻闌剛猜出幾分,還未來得及往下深思,思路就被來人給打斷了。
木槿見對方神色幽深,有些局促,“夫君,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對不起,我...”
回過神來的人忙起了身,接過自家嬌嬌手裡的東西,牽著人一同坐下,語帶安撫,“沒有,我隻是在想,團團今天怎麼轉了性子,不再嫌我搶她嫂嫂了。”
“嗯...許是乖崽心情好。”
溫鴻闌瞅了眼她微微發紅的耳尖,輕笑了聲,“娘子說的有理。若是清兒心情日日都如此,那該有多好...”
話落,他又湊近了半寸,放低了聲音,“這樣的話,我便無須再吃小孩的醋了。”
木槿往後避了避,伸手拿過一顆青棗塞進他嘴裡,“夫君話這麼多,一定口渴了,吃顆棗解解渴吧。”
含著半顆棗子的人眼角帶笑,清脆的咀嚼聲在屋內響起,果子的清甜之氣也蔓延開來。
“挺甜的,槿兒嘗嘗。”
木槿機警地躲過了遞到自己嘴邊的棗子,另拿了一個新的,一口咬了下去。
嘗了青棗的人兒被酸得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眼睛也給閉上了。
“明明是酸的...”
看到自家娘子這惱怒的小表情,溫鴻闌笑了笑,“槿兒這就有些不講理了,你夫君我說得可是我手裡這顆。”
被他笑了的人兒有點不好意思,低聲喃喃,“我又沒怪你,哪裡不講理了...”
木槿正低著頭呢,她的手卻被人柔柔地牽到了半空。與往日不同的是,對方這次扣著的並不是手心,而是虛握起她的手腕來。
懵了神的人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夫君就著自己的手,咬上了那顆酸到發澀的果子。
“夫君,酸...”
口中剩下的勸阻通通被人給堵了回去,褪下去的酸澀重新浮了上來。不過與第一次嘗這果子不同,酸意慢慢淡去,引她注意的也再不是那果子的酸甜。
書桌後頭的椅子算不上寬大,兩人相依而坐尚且勉強,可若是要遠退開來,那隻能是...避無可避。
許是被後頭的雕花給咯著了,唇舌間逸出一聲淺淺的痛吟來,讓人兒身前的人眉頭一蹙。木槿還未能緩上幾息,便被一股輕柔的力道推著往前貼了去,徹底落入了自家夫君懷裡。
溫鴻闌的手環在他嬌嬌身後,微微垂頭,與懷中之人額頭相貼,輕聲細語地哄著,“疼?”
愣住了的人兒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想了想,又抿著唇晃了晃腦袋,等蹭了對方兩下,這才反應過來。回過神的木槿羞紅著臉就想要往後挪,卻被那人溫柔又霸道地按回了懷裡。
“現在可好些了?”
被他問的人表示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話鋒一轉,掌握了主動權。
“夫君,你該溫書了,後頭還有一場呢。”
溫鴻闌愣了兩秒,被自家嬌嬌那生硬的轉移話題的樣子可愛到了,沒忍住笑了幾聲。
“槿兒...你當初塞棗子給我,可是為了堵我的話?”
被戳破心思的人兒瞅了眼他的麵色,見對方不像生氣的樣子,膽子大了幾分,“不是,沒有,你...我錯了。”
某人本來以為會聽到跟團子一模一樣的答話,木槿這最後的低低三個字,反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了。
被甜到的溫鴻闌使了點力,微抬起懷中人的下巴,在對方那嫣紅的唇上輕啄了口。
“槿兒讓我去溫書,也是為了堵我的話。”
“為夫我都教了一遍了,娘子還不明白嗎?”
教,教什麼?
木槿的疑惑都寫在臉上了,她夫君自然是看了個清清楚楚,為自家這笨拙的嬌嬌歎了口氣。
“教你...怎麼才能堵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