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晉升(1 / 2)

古有言,白絲紅顏不過咫尺之間,可在有些人身上,時光似乎分外溫柔。

縱使距上一次殿試已有數年,但那一年的魁首從未從京城諸人的視野中離開過。那人升遷速度之快,足以讓所有人瞠目,可若一細數這些年來對方所做之事,眾人又覺得一切都是如此合乎情理。其餘之事尚且不論,光改革賦稅這一項,便配得上他如今這侍郎之位了,而且更何況前些日子...

此日朝會已畢,離了大殿,大臣們都三三兩兩地向宮門處走去。

細碎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匆忙趕來的懷鳴將拂塵往懷裡一收,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溫大人,皇上讓小的請您去勤政殿走一趟。”

正在跟宋梓儀說著話的人腳步一頓,偏頭朝來人微微頷首,聲色平穩。

“有勞了。”

圍在他周圍的人利落地讓開了條道,溫鴻闌卻沒有立馬動身,而是回頭望了望杵那的人。

宋梓儀與他目光對上,了然地點點頭,“鴻闌你放心,嫂夫人那我會去通稟一聲的,必不會讓她為此憂心。”

得了答複,站那的人才低聲與旁邊的內侍說了句什麼,兩人一同朝著勤政殿的方向去了。

二人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範圍內,再無蹤影。剛剛不發一言的幾個人這才長呼了一口氣,肅著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不過很顯然,他們放鬆的有點早了...

早在懷鳴出聲之時便停下步子的大臣們紛紛圍了上來,臉上的笑意再真切不過。

“溫侍郎這階品,怕是又得往上升上一升了,真是讓下官我敬佩的很啊。”

“若不是西域來使,我倒真不知道侍郎非但文采斐然,就連武學一事上也毫不遜色,下官拜服。”

“正是如此,溫大人他...”

等秦函他們艱難地從諸位同僚的包圍圈中走出來,已是半刻鐘之後的事了。衣衫亂了的幾人對視了一眼,理了理袖子和發冠,語氣裡是滿滿的無奈。

“溫兄這一走倒是輕鬆了,反累得我們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若非我學不來他那冷冰冰的模樣,我也不會被人當成軟柿子捏了...”

“想當初我與溫兄也隻不過隔了一名罷了,現如今怎就相差這麼遠了呢?溫兄這事做的,儘打擊我自信來了,哎...生不逢時。”

眾人這話聽起來都是在抱怨沒錯,可這眼底的喜意卻是怎麼也藏不住的,麵上儘是一副與有榮焉之色。

這幾年裡,青雲書院出來的幾個漸漸地都有了起色。慢他們幾年的學堂中人也趁著皇上開恩科的時機得了個功名,隻是還需磨礪一段時日,方才能有做京官的資格。故此,現在能聚在一起的,也就隻有當初一同考試的那幾個了。至於後加進來的方策二人...他們全憑那不屈不撓,堅持不懈的行事作風,現如今與宋梓儀幾人姑且也能算作半個知己好友了。

聊了幾句,眾人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些。停下來歇口氣的秦函環望一圈,有些不解,“宋兄呢?怎麼一直不見他說話?”

“那個...你們還記不記得,溫兄走前,宋兄說了什麼?”

穆雲這句話如當頭棒喝,敲醒了沉浸在喜悅中的幾人,讓人下意識地就照著他的話想了下去。宋兄當初回了句什麼來著...嫂夫人!

原還在整理儀容的眾人立刻向自家馬車奔了去,爭先恐後的,一點也沒了剛才那其樂融融的氛圍。這好不容易有了上溫府的機會,再不抓緊著些,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時了。

——

“臣溫鴻闌拜見皇上,恭請皇上聖安。”

上頭之人抬頭看了他一眼,溫聲把人叫了起來,話語中沒什麼明顯的喜怒。

“溫卿可知,朕讓你來這一趟,用意在何?”

底下的人規規矩矩地弓著身答了他的話,“臣愚鈍,不敢妄揣聖意。”

端坐的人瞥了眼下頭的臣子,聲色冷了幾分,“你愚鈍,那將溫卿你一路提拔上來的朕,豈非是用人不清,識人不明?”

他話音一落,彎著腰的人又往下壓了幾寸,沒再多言。

看對方這樣子,上麵冷著臉的人也失了興致,歎了一聲,“你實話說了,朕又不會治罪於你...這都幾年了,溫卿還是這幅滴水不漏的樣子,一點都沒有朕心腹大臣的做派。你看看蘇卿,他話裡話外就比你放得開多了,都是一個夫子教的,性子怎麼差得這麼大。”

說話之人許是渴了,接過旁邊呈上來的茶水小酌了一口,這才接著往下說了去。

“此次西域派使者來訪,你屢次贏了比鬥,揚了我朝國威,這功績也不比你先前賦稅一事要少了,朕總該獎些你什麼才是。”

說完這話,他也沒想著能從對方口中聽到什麼,嘴唇微動,就要開口,下方的人卻先一步跪了下去,引起了寶座上的人的注意,“溫卿...”

“臣鬥膽,想借此機會向皇上求那朵西域進貢來的奇花。臣唯此願,還請皇上恩準。”

“花?”

站他身側的人適時湊近了些,替人解了惑。

“皇上,西域帶來的貢品裡確有一朵花,名為曼陀羅,您當時還讚了一句此花奇美。”

懷鳴這解釋倒是勾起了坐那的人的一點印象,不過內裡的困惑更深了些,“溫卿貌似不是愛花之人,怎麼要向朕求這個?”

他下首處的人跪得筆直,正要出言解釋,話頭卻被人給奪走了。

“溫卿這麼多年來,僅有的幾次求恩似乎都是為了同一人。上上次你用連中六元換太醫院副使,求朕予你與她一同打馬遊街的殊榮,朕準了。上次你用追繳欠銀的功績,換對方不必參加宮宴,還以這為借口拒了宮中出去的禮儀嬤嬤,朕準了。這次,你又要為你家娘子求朕什麼...瞧,這都給朕弄糊塗了,朕應該問你,這朵花能幫她什麼?”

跪在下方的人叩了下去,“皇上聖明。此花是臣一直在尋的一味主藥,直到此次西域進獻,方才覓得。”

“主藥...朕恍惚記得,鄭懸向朕回稟時,說的是你早尋了辦法祛除對方臉上的疤,不過是要經曆剜肉之苦,你不願,這才費儘心思找到了他。所以那曼...那朵奇花,是用來減緩痛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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