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路上開始遇到行人了。過了漢陽郡阿陽縣進入安定郡烏氏縣,天女車隊直奔笄頭山(崆峒山)。
笄頭山在馬鬃山與翠屏山之間。山路左側有兩座巨石鑄成的小山峰,沿東西、南北走向座落。笄頭山山勢險要,叢山峻嶺,沿嶺羊腸小道,隻容下一個人行走。俯視懸崖,深淵碧水,令人心驚膽顫。
若把馬鬃山當作婦人的頭,而這兩座山峰便是彼發後的笄。笄頭山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敵自西北渡黃河而來,過蕭關、破笄頭山就可直逼長安。
天女車隊在笄頭山下換成滑杆,黃袍侍衛們抬著天女沒入笄頭山山路中,不知去向。
留下成公申在山下看守馬匹,韓遂和成公英踏上山路,直達山頂。一路上遇到不少上上下下的方士。看來笄頭山也是方士聚集的地方。
來到山頂,迎麵走來一方士向韓遂施禮,韓遂一眼認出是那年在烏氏縣送《折竹》一書的方士張縱,心想一路隻顧跟蹤天女,或許人家早已知曉。當年韓遂想跟蹤張縱,沒想到此人會放煙霧,不見蹤影。稍一轉念,韓遂忙回禮。張縱微笑道:“公子想必記得吾,請公子隨吾見吾家父。”
七拐八拐,韓遂、成公英跟著張縱來到山後一處茅屋。門口站著一位十二、三歲身強力壯的少年,張縱介紹道:“此乃吾子張橫。”
韓遂笑道:“父子一縱一橫,必為秦國丞相縱橫家張儀後人也。”張縱回應:“讓公子見笑了,的確是崇拜先祖故起此名。公子稍候,吾進屋請示家父。”
一會功夫,張縱出來請韓遂、成公英入室。韓遂低頭邁過門坎進到裡間客廳,隻見一位四十多歲的長者起身請韓遂入客位,韓遂立刻認出是那年從太學回家路上與袁術、楊奉等七人在弘農郡陝縣客棧吃酒時另桌幾坐著的方士,走時留下了一個繡有笄頭山地圖的黃娟布。長者看韓遂的眼神知其已認出自已。侍女端上瓜果和水。
坐定後,長者含蓄地笑道:“老夫張基,字仲昆,當年在陝縣客棧與公子有隔桌幾之見。”韓遂拱手道:“在下金城韓文約,至今留有大師的黃娟布和貴子贈送的《折竹》一書,一直想拜訪大師,今終得見。”
張基道:“韓公子一身武藝和膽略,乃保國安境之才,方士和劍客圈子時有耳聞,能光臨寒舍,實為榮幸之至。家子家孫喜武不習文,老夫秉受祖上之書,使之傳承,走遍山川河流,尋找有緣人,以傳衣缽。吾張家與公子三次相會實為心通,頗慰老夫。”
韓遂道:“貴家祖上顯赫知名天下,所受之《折竹》一書拜讀多次,然仍感愚鈍,不能完全參透此書,怕有負大師,此來特帶著吾母家十二歲聰童成公英同行。前不久,一場十萬對九萬軍之戰的戰策出自英娃之手。此役取得已方陣亡一萬,殲敵五萬的戰果。英娃自幼讀遍吾書房藏書,喜好排兵布陣,大師所授《折竹》一書英娃的心得也遠勝於吾。”
仔細看了成公英一眼,張基道:“韓公子謙遜有禮,不愧為太學畢業諸生。以老夫的眼力,這位英娃眉清目秀,久後必為佐軍之才。待英娃十八歲那年的今日可去兗州東郡東阿縣魚山找吾或吾子張縱,切記勿婚,吾送一段美女奇緣與英娃。老夫終有歸去的時候,也許有一日家子家孫有勞公子照料。”
成公英對《折竹》一書越讀越深,能得到張儀後人的指點和聯姻,絕為難得可貴,故和韓遂對視一下。見韓遂點頭,成公英馬上應允了張基。
韓遂見談話已久,向張基告辭。張基讓孫子張橫護送下山。成公英指著小路側懸崖下的一個潭碧水問張橫:“張公子可知這潭水有多深?”張橫道:“探,則深不見底;不探則淺。”成公英讚道:“縱橫大師之後句句如真金。”
張橫道:“豈敢與祖上並論,聽說韓公子武藝打遍西域無敵手,有機會教教吾。”韓遂道:“張家數百年根基,文武人才定然倍出,不如兩家找個時間比試一下武藝。”張橫道:“吾回去秉報家父。”韓遂留下金城地址名刺。
來到山下,韓遂贈送一匹西域西極馬的後代給張橫,就此告彆。
回狄道的路上,一直若有所思的成公英突然開口道:“《折竹》中有一段話,吾一直不解其意。回思張基前輩所言,正暗合了《折竹》中的這段論,名為族興。其曰,族當立,然子弱,尋合庇,恩加與,分付之。大意就是成大事的家族,如子孫這輩較弱,就要提前找到強大的合適的人物,對該類人物施以大恩,然後在危險來臨前將子孫分彆托付給該類人物。”
韓遂連連誇獎道:“英娃悟性非同尋常。按此論,消失在笄頭山的天女與張基家族或許有深不可測的關係,要不然怎麼這麼巧,天女一消失就遇到張縱。”
成公英又問道:“天女為何獨相中拓跋詰汾?”韓遂道:“英娃問的好。鮮卑總首領檀石槐屬下十二個大人,十一家部落叛過大漢,獨這個拓跋家的索頭部從未叛過,且得到大漢的信任,又居住在涼州腹地,可見這個拓跋家族的定力和智慧遠超過其它十一家,久後必顯貴。而那十一家連年對大漢征戰,損兵折將,久後必衰。”成公英點頭有所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