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有些重,內侍省的押班可不是開玩笑的,雖然品級不高,但卻是宮中女官的首領,乃是太後身邊的近臣。
一杯酒下肚,便緊緊的盯著葉安,仿佛要把他釘在座位上,稍有異動便要暴起傷人一般,這那裡敬酒,簡直就是在威脅自己啊!
葉安無奈的舉杯喝了一口道:“押班客氣,這是小子該做的事情,左右不過是王大官人家的糧食,隻是小子之前買下準備釀酒的,眼下卻成了救災之物……”
“這便是緣分,隻要你把剩下的十萬斤糧食拿出來,某家保準城中沒人敢造你的謠!一切明細某家如實向太後呈報,為你記功!”
叮當,王皞的筷子砸在了碗上,邊上的玄誠子則是連連咳嗽,石桌上的氣氛詭異了到了極點。
葉安大驚失色的為師傅拍了拍後輩,驚恐的望向孫全彬道:“提舉?小子可曾得罪過你?!”
孫全彬撓了撓頭,莫名其妙道:“少年郎這話說的奇怪啊!”
悲憤的表情浮現在葉安的臉上,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冤屈:“既小子微臣得罪提舉,提舉何必陷我於死地!如此是可得太後青睞,但我這文道一途還走不走得?!便是懲治宵小又如何?葉安在文道前輩眼中豈不是變成居功邀寵之人?便是受太後恩旨,也是被人戳脊梁的!”
孫全彬愣了一下,隨即尷尬的開口道:“少年郎莫惱,是某家沒有考慮周全,你這般的人物,必定是要走文道的,但這十萬斤糧食太重,你拿不動啊!”
葉安點了點頭:“這是自然!眼下陽城縣乃至整個河南府都缺糧食,四麵八方的糧食要運來也需時日,十萬斤糧食小子便算是坐擁金山了,但在小子看來,現在卻還不是時候……”
這一次孫全彬倒是通情達理的點頭道:“陽城縣還能頂得住,能吃觀音土活命,能吃樹皮活命,還未到餓殍遍野的程度,但某家問你要糧不是給陽城縣用的,而是打算運往西京洛陽。”
此言一出原本還在吃喝的王皞猛然一個哆嗦,而玄誠子則是立馬不咳了,兩人駭人的睜大眼睛望著孫全彬。
“西京告急?!”
“災情甚重?!”
孫全彬表情凝重,眼神中也透露著灰暗:“河南府今年受了大災,蝗災春天還未起勢,但不知怎的,立夏過後便久旱微雨,蝗蟲肆起,地裡的夏糧沒了,百姓彆說繳夏稅,便是秋糧都種不下去!官家下旨免去了洛陽以西的夏稅,推遲了秋稅,並調永興軍路京兆府籌措糧草直接運往洛陽賑濟災民。”
王皞長舒一口氣:“京兆府乃關中富庶之地,長安,萬年,興平,藍天,都是產糧之鄉,國朝安定,不缺糧食。”
孫全彬卻苦笑道:“等不及的,河南府官員隱瞞災情,諸位便是身在陽城,也比某家知道的還晚吧?某家出京的時候旨意才下達,而洛陽等不得啊!”
“奸佞該殺!如此潑天的災情,河南府的官員豈敢隱瞞?!”王皞須發皆張,葉安第一次看到這位大官人殺意驟起的一麵。
刷刷刷…………三道目光如同閃電一般劈在了葉安身上,如同土匪盯著“肥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