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持劉娥臨朝稱製,最重要的原因便在於這位後宮中的女人在攝政之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下令將“天書”隨同宋真宗一起下葬永定陵,停止天下宮觀營造,徹底終結了這場擾動國朝多年的“天書祥瑞”。
王曾微微苦笑,朝堂上下誰也不是傻子,先帝想要以天書福瑞之說挽回澶淵之盟的顏麵,可天書福瑞非但沒有挽回他的顏麵,還讓朝堂上下和他一起瘋狂…………
雖然身處皇宮大內之中,但王曾卻並沒有多麼的拘謹,相反,大宋的朝臣在大內算是小半個主人,最少也相當於是天家的管事。
無論內侍宮女,隻要不合法規矩被朝臣們瞧見了,那必定會被參奏,而天家往往會支持朝臣的意見,責罰內侍宮人。
宮女還好一些,但宦官基本上一參一個準,便是內侍中的天家寵幸的親從官,供奉官也都不在話下。
眼下王曾的心情不好,臉色陰沉沉的,四周的宮人恨不得貼著牆縫走也不願靠近這位相公。
誰能想到今日王相公留身奏事,剛剛便已經進去一位大能了!
王曾正在煩惱的時候,對麵一道人影從左銀台門轉了出來,一身的大紅衣紮眼的很,還挺個大肚子,讓人不難看出他是誰。
王曾搖了搖頭,稍稍帶著一些生氣,但還是讓自己保持謙和的笑容迎了上去:“魏國公,你這是又向太後和官家請辭了?”
馮拯微微尷尬,看向王曾道:“原是王公,舊疾複發當不得大任,此番向太後官家請辭,未得許,隻能擇日複請!”
王曾搖了搖頭:“眼下官家年幼,太後臨朝,魏國公去職還鄉,我等必失主心骨啊!”
馮拯連連擺手:“王公謬讚了,呂相,王公皆是大才,何須我這老朽之人在朝堂中有礙觀瞻?”
王曾拉住馮拯的衣袖似笑非笑道:“魏國公真心請辭?莫不是又因家中儉陋?”
王曾早已知曉馮拯的奢靡,每次請辭都是尋太後討要賞賜,今日怕也是如此。
誰知馮拯欣然點頭道:“太後以賜衾裯錦綺屏……”
馮拯自然知道王曾的意思,微微笑道:“王公莫惱,以太後之智豈能不知馮拯這點事?不過是為了提點罷了,此番請辭某是為了錢樞密而來!”
王曾微微驚訝的望向馮拯,當初馮拯與錢惟演的舊事不少人知曉,但丁謂已經遠竄崖州,兩人之間的恩怨也算是沒有多大關係,為何馮拯再次提及錢惟演?
“魏國公何事與錢樞密不豫?”
馮拯立刻露出痛心的表情,環顧四周拉著王曾的手道:“王公!天家自立國朝起,便以外戚不得乾政為規矩,此乃祖宗之法!豈能輕廢?!”
王曾愣愣的瞧著馮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都是什麼情況?誰不知道錢惟演乃是太後之兄的妻舅,可這件事實在是沒有什麼說道的地方。
外戚獲得實權的可不在少數,而且錢惟演得到重用也不是這幾年的事情,已經在朝堂之中摸爬滾打了十幾年!早不罷黜,現在要罷黜是何道理?
最重要的一點是,王曾與錢惟演也有舊,當年真宗皇帝身體不豫,王曾便通過錢惟演這條線示意太後加恩還是太子的趙禎,現在馮拯要對錢惟演下手,自己怕是也要攪合進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