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不得不承認,後世的應試教育並不能做到指導人生的作用,十五六歲的孩子正是進入了青春期與叛逆期,但同樣也是學習的黃金年齡。
而在這個時段裡,應試教育是以最大的強度在向孩子們灌輸多元化的知識,而儒學則是在樹立目標,授以大義。
葉安覺得倆個時代都沒錯,隻是古人在向孩子輸出更重要的東西,人生觀以及價值觀。
平靜下來的葉安感受到了臉上和手上的刺痛,這是身體在提醒他受到的傷害,同時也在修複著他的傷口。
平心靜氣的喝了幾口茶水,向對麵的小內侍陳彤笑了笑,揮手阻止了他打算向王淵通報的舉動,而是繼續認真聆聽王淵的講學。
作為大儒,王淵幾乎能把大學庖丁解牛一般的“大卸八塊”,並且運用自己的語言和經曆講述出來。
這種教學方式非常好,雖然不是最高效的,但卻是最深入和透徹的。
古人的智慧和能力與後世人相差無幾,葉安覺得他的教學水平遠超後世製度化的教育工作者,但效率卻也要遠低於他們。
“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這便是修身,治國,齊家,平天下的由來!”
趙禎的聲音在王淵停頓的時候禮貌的出現了:“先生,那格物致知呢?”
王淵微微一頓,長歎一聲道:“格物致知乃儒家遺珠,至今未見有文明晰而載,先生我大抵知曉其意,便是對天地之間的萬事萬物一窺究竟,如此便有了探究天地大道的可能。”
“那先生有沒有人擅長此道?若是真的能格物致知,豈不是又一聖人大德?”
李端懿的話讓王淵微微苦笑:“世間之物何止億萬?沒人一窺究竟的,這需要漫長的時間,以及數代人的積累。”
“那為何葉侍讀說他通曉格物?”
趙禎的話讓王淵臉色尷尬,許久之後才緩緩道:“因葉少卿的家學不同,他的家學以雜家為主,且擅長格物之道,隻是格物之道對治國無益。”
聽了王淵的解釋,趙禎皺起眉頭,恰恰相反,之前葉安對他說過,格物之學對治國非常有用。
“先生之言學生不敢苟同,葉侍讀曾說格物便是天理所在,便是大道運行之像,彩虹掛空,日月星辰交替往複,農有四時,水利溝渠,宮殿房舍,皆有格物,國朝繁盛,兵器甲胄,糧秣之重亦有格物啊!”
趙禎一連串的反問讓王淵臉皮漲紅,許久之後才平靜下來。
“臣聽聞葉侍讀曾以器道之辯為官家講學,臣講的是道,而葉安講的是器,器能更好的展現出來,讓官家看得清楚,而道無形無狀卻能在潛移默化之間引領官家治大國,這便是區彆。官家可重器,卻不可荒廢道,二者兼具,相輔相成才能算是正道。”
王淵的話讓葉安見識到了什麼是治學大家,也讓葉安知道真正的儒家學者對知識和文化的包容。
呆立一會後便起身擊掌,緩緩步入資善堂的正殿道:“淵汆先生果是得大道者,葉安五體投地!”
“葉侍讀!”
小皇帝見到葉安後便麵露喜悅,隻不過在看到他臉上的傷痕後便驚訝道:“這是怎生了?!”
看著資善堂中三人驚詫的表情,葉安微微一笑:“臣出門晚了,一時著急,不小心撞在門框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