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福寧宮中,劉娥放下手中閃著輝光的頭麵微微一歎:“這趙宋江山終究是要交給益兒的…………”
隨著這一生歎息,陰影之中的藍繼宗悄然退去,心中興奮的想要大吼但卻被他壓製住,唯有一雙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
黑色的夜幕之下,不光有禁中的波動,信陵坊的雲中君侯府外也有悸動。
陰影之中纏上布條的抓鉤被拋起,輕輕的鉤在了高牆之上,因為布條的作用並未發出多大的聲音,麻繩結實的很,薄底快靴蹬著牆麵黑色的身影便順著麻繩快速的上升。
侯三綽號金錢鼠,乃是東京城中響當當的諢號,高牆大院幾乎沒有他不能去的,溜門撬鎖也是手到擒來,但可笑的是幾乎東城的大戶人家都知道他的名號,想要靠近都麻煩。
自己一身功夫去偷小戶人家反倒是讓人看輕,但東城之外的地方也有不少的大戶人家,這些人家都是後來入仕後才搬到東京城的官宦,沒錢買房子隻能租房子住,這樣的人家最好下手,當然一旦失手那便要麵臨開封府差人的鎖拿危險的很。
信陵坊不同,得罪了大相國寺的開國侯可沒人會幫忙,想想都覺得今日見到的少年侯爺是個傻子,沒事居然敢攬下長生錢和福壽錢,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這樣的傻子侯三都不屑去偷,畢竟是給窮苦人家免了重負,可想起那雙陰毒的眼睛,侯三下意識的打了個顫。
自己若是不來這裡查探清楚,怕是在東京城中連命都保不住,相比之下那少年人的仁義便和自己毫無關係了。
眼看到了牆頭,侯三伸手便是一抓,但在觸碰到鋒利的邊緣的瞬間縮回了手,好家夥,牆頭的內裡居然一排鐵蒺藜似的釘子,若是自己剛剛一把抓實,這手上必定要多一排血窟窿。
沒成想這小侯爺家中還有一個防賊的老手,鐵釘向內而不是朝外,站在高牆之下根本就看不見!夠歹毒的手段!
伸手順著牆頭輕輕一摸便知曉鐵釘的長度,摁著頂端伸手一撐,侯三靈巧的越過高牆,在落地的一瞬間縮緊身體隻一個翻滾便卸去力道。
回頭看了看順勢撤下的勾爪,侯三笑了笑,再次拋出去留下退路,便順著牆根向內院莫去。
鼻子有些發癢,一手捂住以免打出噴嚏,微微暗歎一口氣,今日倒黴本是染了風寒,還要被人逼著出來翻牆入室。
這侯府說來可笑,偌大的宅院居然隻有幾個人,幾日下來便打探清楚,一個管事,一個雜役兼門房兼車把式的憨漢,再加上一個胖和尚和侍女,除此之外便隻有雲中君侯一人了。
這侯爺還是年紀輕輕的少年郎,整個東京城都在說他大功於國的事情,可到底是什麼自己根本就沒瞧見!
什麼大功於國,怕又是個靠著父輩恩蔭入仕的家夥,這樣的人侯三見的多了。
走著走著便一腳踩在了柔軟的土地上,侯三微微一愣隨即笑了笑,這些人家總喜歡在園中中一些花花草草,反倒是這侯府的地麵平整的不像話,隻是在牆邊種了些花草而已,倒是方便自己,落地無聲。
輕輕摸到內院,借著月光這才看清了這裡的模樣,即便是侯三這種往來於高門大戶的慣偷也被這裡的精巧給驚到。
坐北朝南的必定是主房,侯三悄然摸了過去,看著閉合的木門掏出牛耳尖刀隻需要輕輕一挑房門便被打開。
房間裡漆黑一片,侯三知道眼睛需要好一段時間才能適應,悄然站來好一會,待眼睛能夠看清房中的家什了才緩緩的摸了過去,腳下的的薄底快靴上套著柳絮的底子幾乎沒有聲音………………
但當他靠近裡屋的時候卻汗毛炸起。
一聲略帶青澀的嗓音開口道:“怎麼這麼久才來?本候還以為你不打算進來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