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葉安在範雍和曹儀之間調解,並給出自己的意見,陳琳便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小子還真是懂得兵事的,非是如朝臣們猜測的那般是紙上談兵的趙括。
“範侍製,長生覺得曹節度所言有理,一旦蝦摸寨前大軍臃腫,號令必然施展不開,兵法有雲:兵以詐立,以利動,以分和為變者,如此才能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啊!”
瞧見曹儀的得意,葉安隻能苦笑著又道:“但範侍製所言亦無不妥,我軍最擅固守,以堅壁清野之法阻敵之進退途徑,或迫使其分兵,或斷其糧道,可一旦分兵過甚,恐有被敵各個擊破之險!不得不甚!”
範雍這才挽回一點顏麵,但經過葉安的說和,他也知曉自己提出的辦法並不是那麼好,於是便笑著開口道:“哦?既然如此,長生有何妙法?”
曹儀帶著同樣的疑問看向葉安,卻見葉安道:“當以奇兵為謀!這也是為何小子要請皇城司散播消息的原因,為的就是讓黨項人懈怠,誘敵深入!”
“誘敵深入?!”
不光是範雍和曹儀吃驚,便是之前有所準備的陳琳都是大吃一驚道:“如何誘敵深入?黨項人輕騎簡從,來去如風,馳騁宋土便是大禍,誘敵深入豈不是羊入虎口,迫使我大宋邊民慘遭屠戮?!”
“那就要讓百姓也跟著堅壁清野了!”
範雍終於說出了今晚最正確的一句話,葉安點了點頭道:“大軍征戰環州,若環州之民不以大軍為主,不以家國社稷為先,難以收效,唯有軍民一心,上下精誠,才有重創黨項人之可能!”
“重創黨項?!”
這次三人都被葉安的言論所驚到,連陳琳都從坐席上站了起來,瞪著葉安道:“你這是要對黨項人下手……不,你從一開始便是要對黨項人下手?!”
“這叫摟草打兔子!”
看著驚訝的三人,葉安卻淡定的藤席上坐下道:“三位都應該知曉環州之亂對國朝的影響,不是擔心西羌人,真正擔心的應該是黨項人吧?既然如此,那就必須要讓黨項人付出代價,把李德明打疼了,打怕了,讓他十年之內不敢對我大宋言兵!唯有如此才能值得這次朝廷在環州的花費,才算不得虧本!”
“算不得虧本?若是真能如你所言,那便是賺大了!”
在曹儀的驚叫中葉安緩緩搖頭:“若是能直搗興慶府,那才是賺大了的,相較之下這隻是不虧本而已。僅此而已!”
範雍三人目瞪口呆,這小子的野心有多大?膽氣有多大?從這謀劃上便可見一斑!
“你小子莫不是瘋了?”
曹儀最先反應過來,猛然扭頭盯著葉安道:“國朝用兵之章法皆在樞密院,聖人下旨安定環州之亂,調兵遣將於蝦摸寨附近為的是威懾黨項,而非攻伐,你居然要誘敵深入?陷其兵於環州,信不信朝中的奏疏能把你這小子給埋了?!”
不等葉安答話,範雍苦笑著搖頭道:“長生此舉太過孟浪,不妥,不妥啊!老夫可不容你這般行事。”
長歌當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