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到了東京城外的十裡亭便停了下來,曹利用從樞密院發來行文,責令大軍駐紮城外,葉安有些不明白,但範雍卻輕笑道:“戰場上下來的百戰勇士必要得到官家和聖人親閱,然兵鋒太甚,恐驚天子,還是等朝堂諸公的商議有了結果在說吧!”
話音剛落,範雍有小聲對葉安道:“怕是你這支百戰勇士組成的大軍不受朝堂的待見,東京城的禁軍你又不是沒見過,哪有一點天子爪牙的模樣?連皇城司的都比不上!文武自然不喜嘞!”
“這話說的,我皇城司的人可也都是從禁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怎麼難道也比不上這些邊軍?!”
陳琳不滿的出現在馬車中,自從宋軍大勝之後便沒見他的蹤影,連程拱壽和徐用章二人也不知他去了何處。
現在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馬車上,範雍微微冷笑道:“果然是天家的耳報神,環州大勝,你這天子爪牙便去宮中報信了?”
陳琳嘿嘿一笑:“這是自然,環州安定,蝦摸寨一役打敗黨項軍,你說這般的消息能不早些讓官家和聖人知曉?聖人大悅,讚邊州各軍將士,欲厚賞之,這難道不是好消息?長生……你說是嗎?”
葉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給我多少賞賜無所謂,長生隻想著早些回府,慕慕可是早有怨言了。”
此言一出範雍便微微一笑,陳琳則臉色陰沉:“接受百姓的稱讚,官家和聖人的賞賜難道都不及你家秦慕慕?”
葉安看向陳琳認真的點頭道:“大官所言正是!那些都是虛名,長生最不喜這些虛名。”
什麼是做作?這便是做作了!陳琳不滿的瞪著葉安道:“你這話說的虧不虧心?東京城中誰不知你夜郎的大名?西北有夜郎…………”
馬車顛簸了一下便停住,葉安笑眯眯的打斷陳琳道:“大官怎能聽信此等小兒之語,皆是範公運籌帷幄有方啊!葉安不過是以範公的謀劃為主罷了,不敢居功!”
範雍心中已經笑開了花,但卻猛然發現陳琳投來極為幽怨的眼神,立刻笑道:“這消息倒是一塊上好的璞玉,至於如何雕琢卻是要下功夫的,能獨善其身才是好事,難道你希望官家壯年之時手中沒有殺棋可用?”
“你範老倌最擅長的便是獨善其身,能在三司使坐鎮這麼多年還沒有把柄落人手中,也算是滴水不漏了啊!隻是你教出的能是什麼人?還不是那些不願出頭的雛雞?”
陳琳說完便下了馬車,但他的話卻讓範雍臉色大變,下了馬車便扯住其衣袖道:“怎麼?難道老夫保全此子有錯?聖人說若需要有人為其壯大聲勢,自可用那些外戚,但若要讓此子在朝中獨樹一幟,便是殺人不見血啊!”
範雍的話讓其默然,一時間竟不知何言以對,許久之後才抬眼看著溜掉看風景的葉安,微微歎道:“原本你卻不是這般,本以此子作為利劍,現在又不願了,他可不一定倒向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