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無話可說,畢竟他一開始也覺得李迪此舉到也沒有什麼問題,隻是文官對聖人表明態度而已,即便不成,也不至於有多大罪過,但現在看來
就在此時,閉目養神許久的王欽若睜開了眼睛,笑眯眯的邁步而來,看向夏竦的眼神中滿是欣賞:“不愧是夏子喬!當初你敢攔下李文靖的坐騎,一雙膝蓋差點跪爛在禦道上,老夫便知曉你是個識時務者啊!”
稍稍一頓,見呂夷簡和王曾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帶著一股不屑,王欽若並不在意,而是冷笑道:“聖人之威德如日中天,輔佐官家多年,此次環州之功難道就不是聖人之功了?官家年幼,尚且不能親政,若是再有動蕩發生又該如何?!”
“自有輔臣同朝議政!輔佐官家有何不可!”
“單靠輔臣?!”王欽若露出一絲諷刺:“呂相公,王相公,爾等捫心自問,在朝多年,哪次不是規規矩矩的,何曾有過逾越?萬急之時爾等可有寇萊公的氣魄!”
王欽若的話相當直白,甚至已經是在質問幾人,便是一項善於變通的夏竦也是臉色慘白,他們不敢想象那樣的後果。
不過雖然王欽若說出了症結所在和弊端,但這並不能影響呂夷簡和王曾的信心,相反他們覺得這些問題都可以得到改善,唯獨劉娥不能專權!
後宮專權對於文臣來說太可怕了,煌煌史書中滿是對後宮專權的可怕記錄,沒有什麼比這還不能夠妥協的了,所以即便是王欽若說的有道理,他們也不會在乎。
呂夷簡和王曾唯一在乎的也不是李迪會如何,他們在乎的是李迪這麼做很可能會“歪打正著”中了劉娥的“圈套”。
果然,隨著圍觀百姓中有人提出質疑後,一部分文臣也覺得李迪此舉不妥,這豈不是在利用眼下的大勢逼迫聖人嗎?
旁人不知道這是不是趙禎授意的,隻是知道文臣的舉動肯定與官家脫不開關係,當然沒人會承認,但誰都會往這個方麵去想
此時的趙禎極為尷尬,甚至有些猶豫,他不知道在眼下的情況之中該如何自處,說實話他自然也是想要親政的,整日在資善堂中學習政事,但所有的奏疏幾乎都是在大娘娘批閱後自己才能看到,甚至隻能問,而無批閱之權。
隻要自己一日不親政,奏疏上的禦批便沒有辦法經過中書門下變成旨意。
做了這麼多年的少年天子,趙禎自己渴望一次證明自己所學的機會,這種心態和讀書人科舉入仕幾乎是一個道理。
李迪是自己在東宮的舊臣,趙禎自然是明白他的用心。
但痛苦的卻是趙禎自己知道這個機會眼下就不存在,看著跪在地上大聲疾呼的李迪,趙禎心中充滿了苦澀和無奈。
不禁想到若是葉師傅當下就在人群中該有多好!
他已經知曉昨日在宮中發生的事情,雖然葉安掛冠而去,但他不認為母後會如何懲罰葉安,聽陳彤說大娘娘甚至沒有收繳雲中郡侯府的那塊墨敕魚符,這自然是給他入宮講學的機會了。
思慮再三之後,趙禎緩緩起身道:“諸公之意朕以知曉,大朝會時朕以表明心意,朕尚且年幼,不可擔江山之重,聖人之德,可治四方。”
皇帝親自發話,這使得李迪等人無話可說,而劉娥從始至終都沒有多說一句話,仿佛這件事與她無關一般,隻是欣慰的看著趙禎微微點頭,這一幕自然和李迪等人大聲疾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百姓自然歡呼出聲,這是大宋天家的孝道體現啊!是國本穩固的象征啊!
於是獻俘大典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繼續進行,隻是文臣中的一些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而有些人卻是頗為欣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