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植的事情在東京城鬨得沸沸揚揚,這可不是葉安刻意宣傳的,相反而是因為文臣之間的口誅筆伐。
王欽若當這個相公雖然實至,但並不名歸,他是有能力,有手段不假,但可惜的是他沒有人望,朝堂惡其人品的實在太多,除了他提拔起來的心腹之外,從文臣到武將就沒有人對他有過正麵的評價。
這樣的人在朝堂的人緣有多差可想而知,天下人視之為奸佞,難怪東京城的百姓私下裡稱之為癭相。
這樣的人被群起而攻之的時候,沒有人願意為他伸出援手,當然更多的人是一副看好戲的態度,即便是他曾經提拔起來的人,也大多選擇明哲保身。
從一開始劉娥就沒打算讓他長久的活躍在東京城的朝堂,此次醜聞一經出現,劉娥便單獨召見了王欽若。
畢竟是朝堂的相公,畢竟是劉娥把他立起來對抗王曾與王欽若的,現在就算是要罷相也要私下的勸慰一番。
即便是王欽若知曉這勸慰毫無意義,但依舊入宮對奏,在勤政殿中恭恭敬敬的站在劉娥的對麵。
“王相公,吳植之事以被禦史盯,你這般的聰明人為何會做出如此糊塗事?讓本宮寒心,讓官家寒心!”
王欽若微微苦笑,抬頭看到的卻是劉娥麵帶微笑的模樣,心中頓時明了:“臣本以為得罪了雲中郡侯,但卻忘了自己的分量,葉安不會有這般的手段,臣心服口服!”
這話說的讓劉娥心中不喜,感覺王欽若仿佛說自己才是背後的始作俑者,似笑非笑的看向王欽若道:“殿中隻有你與吾君臣二人,本宮也不瞞你,此事非本宮授意!”
“哦?!”王欽若微微一驚,在他看來吳植之獄乃是劉娥在幕後一手策劃而出的,目的就是為了名正言順的罷相。
劉娥的話打破了他的認知,王欽若陷入深思,他自始至終也不明白,葉安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
除了劉娥之外,王欽若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這般的設計自己,王曾與呂夷簡有這能力,但他們倆愛惜羽毛不會輕易對自己下手,若說是巧合,王欽若更是不相信世有這般天衣無縫的巧合。
但如果說一切的一切都是出自葉安的手筆,他卻始終弄不明白葉安是從何處得到的消息,又如何能把這些事情巧妙的聯係在一起,作局的如此精彩,連自己回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王欽若愣愣的看著殿中深深的藻井,那些雕梁畫棟的彩繪滿是那張不溫不火的年輕笑臉,如果,如果真是這個少年人的手段,那他的眼光和謀劃也實在太過恐怖了些。
長歎一聲,王欽若看向劉娥露出釋懷的笑容,抬手指了指自己脖子的瘤子笑道:“臣是淳化三年的進士,得先帝賞識宣麻拜相,做過正道之事,也趨炎附勢過,為民謀利過,也迎合先帝過,臣知曉聖人拜相之意,今日自然不會憤然糾纏,倒是要多謝聖人對定國之能的賞識,臣感激不儘!”
這也算是吐露了真言,作為臣下能在罷相之前說出這些,也實在是讓劉娥有些意外的。
但王欽若給她的驚訝卻遠不止於此,在說完這一切後,王欽若從袖口掏出一份奏疏小心的放在了殿中的架子,轉身道:“老臣如今以六十有二,風疾愈發嚴重,有時頭疼欲裂,有時手臂抽搐難以握筆,今日請辭還望聖人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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