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之所以如此對待陳琳是發現了他和藍繼宗的轉變,現在的他們已經更加趨於涉足政治,甚至插手官家與臣子之間地交流,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宦官從來都是一個被限製在某些框架內的群體,一旦逾越這個框架,便會產生極其惡劣的影響,無論他們的目的是好是壞,是忠是奸結果都一樣。
同時葉安也不滿陳琳的態度,皇帝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自己的感情,憑什麼就要高高在上?何況那是高高在上嗎?被文臣的口水噴的滿臉都是那叫高高在上?
裝什麼呢?!
他並沒有理睬陳琳,在他看來此時的趙禎已經是非常可憐的了,在宮中沒有什麼親近的人,即便是在皇宮之外也沒有親朋好友,他的那些宗親們都在等著那個位置,隻不過他們有的是時間和耐心。
至於外戚更是活的小心翼翼,一旦與官家稍稍接近,便會被人說是邀功邀寵,所以李尊勳極少參與到朝政之中,甚至排斥與天家的往來,怕的就是被人抓住把柄。
朝臣辭拜天家後並非是從東華門離開,相反而是從宣德門離開,對應的也是宣德門的寓意,以示天家恩榮。
這是重臣才有的待遇,葉安如此年紀和官爵便能有這般待遇極其難得。
一路上內侍們都在小心的引路,而陳琳這個皇城司的都知一路相隨,不免讓人懷疑葉安到底是不是被提劉娥所厭貶斥出外的。
但隻有葉安知道,陳琳並非是以禮相待,而是又如同跗骨之蛆般的纏上自己了。
兵馬鈐轄乃是軍職,也就是說這是有實權的軍職,況且他還要在涼州府開府設衙,其中深意不言而喻,劉娥豈能不派一名監軍隨同?
大宋的監軍依從祖宗之法都是內侍擔任,而劉娥信得過且與葉安稍顯友善的內侍便隻有藍繼宗和陳琳二人了,至於其他的內侍到也不是不行,但劉娥擔心的是派遣那些人根本就鎮不住葉安,太過強硬者說不定就會“意外墜馬”崴斷脖子之類的。
她可不希望出現那樣的局麵,劉娥知曉葉安在軍中的本事,據張耆說安化軍在東京城中安逸懈怠之後的戰力依舊能與上四軍匹敵,且一口一個葉帥,葉帥的叫著。
既然這小子有治軍之能,那就必須派遣一位鎮得住他的內官前往監軍,於是一直監視葉安的陳琳便是最好的選擇。
但她並不知道,陳琳壓根就壓不住葉安,更不是她的心腹,陳琳真正忠於的是大宋的官家,也就是還未親政的趙禎。
如今的趙禎再也不是那個十來歲的孩子,已經與郭氏大婚的他已經有了自己的獨立思維,早已與陳琳之間的關係發生了轉變。
連葉安都對他收複陳琳與藍繼宗的手段拍案叫絕,那種以天家恩情,先帝之托的情感收買比什麼都擁有,看似虛無縹緲的話,但在這二位耳朵裡卻極為受用,恨不得立刻讓趙禎上位,完成囑托。
葉安出了宣德門,看著陳琳駐足不前奇怪的問到:“大官不同我一起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