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葉安的心情很不好,睡覺也是睡的不踏實,總覺得西北會發生什麼,但無論是丁小乙還是平安商行都沒有黨項異動的消息傳來。
柳永看著焦躁的葉安小聲道:“葉侯,咱們機速司的人已經派去了黨項,暫時還沒有消息,如果李元昊有異動,咱們定能知曉。”
葉安點了點頭:“話是這麼說,可西北太大了,在沒有完善諜報網的情況下,想要監視整個黨項還是力不從心,機速司在這一塊要抓緊,彆的國家和地區都能放一放,唯有黨項不敢怠慢,全力以赴才是!”
柳永微微點頭,但隨即無奈道:“官家今年下旨,限製涼州榷場,隻有幾個為數不多的商號能同黨項交易,若能全麵放開,或許咱們滲透的速度會更快些。”
葉安一邊翻看桌上文書一邊搖頭道:“不可能,彆說是官家不願意,便是李元昊自己也不願意,他可不是李德明那種隻想著打仗,作戰的統帥,他的腦袋裡也裝著國計民生。今年甚至敢改元廣運,就差登基稱帝了,而這也是國朝最不能容忍之事,以其性格我大宋與黨項必有一戰!”
聽到這裡柳永的冷汗便以布滿後背,他掌管機速司這段時間沒少看關於黨項的情報,越看越覺得心驚,黨項人在戰力上幾乎碾壓西北,隻是因西州回鶻的牽製而無法動用全力。
至於兵敗青塘,也正是這個原因,若其完全占據河西之地,擊潰西州回鶻讓那裡成為黨項的大後方,那便能積蓄力量同大宋一戰。
這是柳永能想到的最可怕後果,而葉安的看法卻不僅如此,黨項是一個極有生命力的半遊牧半農耕民族,他們品嘗過艱苦的滋味,並且一直沒有忘卻,無論多麼強大的力量都難以在拉鋸戰中摧毀,何況他們還有向西撤退的龐大縱深。
就算號稱上帝之鞭的蒙古人,也在南宋覆滅後的一年才徹底摧毀黨項人所建立起來的王朝。
在葉安眼中,大宋並不應該恐懼北方的遼朝,此時的遼人已經享受了太多傳統漢家帶來的紅利,讓他們的生活完全無法退回到曾經茹毛飲血的時代。
黨項則完全不同,俗話說光腳不怕穿鞋的,在李元昊的帶領下黨項人不得已開始了向曾經的清苦開始蛻變,李元昊采取了一係列新的文化措施。
首先廢除唐、宋“賜”給黨項王族拓跋氏的李、趙姓氏,改姓“嵬名氏”,自己更名曩霄,號“兀卒”今年三月開始,李元昊又向境內黨項部族下達了“禿發令”。
他自己率先禿其發,穿耳戴重環飾,強令部族人民一律執行,限期三日,有不從者處死。
這是何其果斷和高效的手段,一時黨項部民爭相禿發,而在服飾上,李元昊“衣白窄衫,氈冠紅裡,冠頂後垂紅結綬”,官員也需按等級職彆規定服飾,庶民百姓,隻準穿青綠色的衣服,以彆貴賤。
這一些的措施才是最讓葉安和柳永恐懼的,這說明什麼?說明李元昊已經徹底與中原割裂,完完全全的想要把黨項從漢家獨立出去,為的就是方便建國,否則中原已有的文化體製拿來就用,不比自己發展不成熟,不完善的體製要方便太多了嗎?
可“真香定律”在他那裡完全沒用,“事出有異必有妖”連柳永都發覺李元昊這是在為帝圖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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