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元二年,五月初八,黨項使團抵達大宋東京城,而就在二十多天後便是大宋帝王趙禎的聖誕之日,乾元節!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黨項使者前來時為了恭賀官家的,可結果卻是恰恰相反。
在大慶殿的朝賀上,使者沒藏伽羅當著大宋文武百官的麵上表:“臣祖宗本後魏帝赫連之舊國,拓跋之遺業。遠祖思恭,當唐季率兵拯難,受封賜姓名。祖繼遷,大舉義旗,悉降諸部,收臨河五鎮,下沿境七州。父德明,嗣奉世基,勉從朝命。而臣偶以狂斐,製小蕃文字,改大漢衣冠,革樂之五音為一音,裁禮之九拜為三拜。衣冠既就,文字既行,禮樂既張,器用既備,吐蕃、達靼、張掖、交河、莫不從服,軍民屢請願建邦家,是以受冊即皇帝位。伏望陛下許以西郊之地,冊為順德之君,敢竭庸愚,常敦歡好。”
使者話畢,大殿之中卻是寂靜無聲,看似李元昊還是以臣下為自稱,可實際上他卻是在這次上表中動了手腳,這不是上表稱臣,而是對大宋威嚴的公開挑戰,是在要挾宋仁宗承認他的君主地位。
以黨項的強大,就算大宋不承認他的帝位又如何?他完全可以揮兵南下,使大宋邊州烽火不絕,眼下之意很清楚,什麼吐蕃、達靼、張掖、交河、莫不從服,其實就是在警告大宋他完全能暫時放過西州諸部,轉頭對大宋用兵。
雙方之間的實力可謂是心知肚明,大宋了解黨項的兵力,黨項也了解大宋的邊防,雙方之間互相試探,為的隻是弄清楚對方的底線。
現在的黨項人可謂是孤注一擲,就看大宋該如何招架了。
半刻鐘的安靜後,朝堂上終於爆發出一聲怒喝:“黨項藩屬,元昊小兒,欺我大宋不施雷霆否?!”
一道身影從武將隊列中疾馳而出,猛地一腳將沒藏伽羅踹飛,力道之大連帶著在其背後幫扶的黨項人也是一片踉蹌。
曹儀憤怒的站在殿中手指使者,頭上的直角襆頭因為用力過猛而被震斷,發髭皆張,如同猛獸。
文臣武將莫不同仇敵愾,但憤怒的眼神殺不死人,沒藏伽羅並沒有多少恐懼,來之前大王便交代過他,就算宋人憤怒至極也不敢殺他,咬人的狗是不叫的,要小心的是那些隱忍住憤怒的人。
環顧四周,唯一沒有表現出憤怒的人隻有寥寥,尤其是那橫班之中站著的年輕人,一身的緋紅甚是紮眼,他便是鼎鼎大名的雲中郡侯了。
沒藏伽羅緊緊地盯著他,心中充滿不祥預感,這個年輕人和大宋朝中所有人都不同,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沒有一點憤怒,有的隻是一絲好奇和……詭異的微笑。
“來人!接下西平王的奏表,賞以回饋!”
趙禎在短暫的憤怒後便平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光要接下李元昊的奏表,還要有賞賜,這才是他該有的帝王風範,更是緩兵之計!
至於接下來該如何,那便是來自君王的報複……,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