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有所不知。”老師傅笑道:“眾人選花魁,這花魁也會選有緣人。”
“到時選出的花魁,會從船上挑一隻鮮花,看是哪位看觀的,隨後邀有緣人同飲一番,算是感謝支持。”
“為此,各家公子會買上許多鮮花,就為了能和自己愛慕之人同席而坐。”
“這花啊,也有講究,大夥這麼早買回去,卻是為了在上方留下屬於自己的記號,方便花魁到時辨明身份。”
有趣,真是有趣。
謝蘅在現代活了十八歲,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玩法。她的雙眼越聽越亮,顯然是對此感興趣極了。
老師傅瞧著謝蘅的反應,便問道:“公子可要買一些?”
謝蘅再次看了看老師傅攤前的鮮花,“老師傅,哪些花時下小姑娘們最喜歡?”
老師傅斟酌道:“想要吸引姑娘們的注意,一般來說,大夥都選山茶花,菊花,這些大的花束,也有選桂花這種香味撲鼻的,你要說小姑娘喜歡什麼,老朽還真不好給公子一個準確的答複。”
既然拿不準,謝蘅便道:“那就一樣來一些。”
拿回去她慢慢研究。
遇到了個大生意,老師傅開心的應了一聲,很快就麻利的給謝蘅收拾了起來,並且十分貼心道:“小公子,下午可得早些去渭水河畔。晚了當心沒位子了。”
三年一度的花魁選舉,普通老百姓都會去湊這個熱鬨,所以,那場麵,人山人海也不為過。
謝蘅在心底記了下來,卻是聽著老師傅又道:“若是公子願意,也可去西坊租一艘小船,這樣,也免得與岸上的人擠在一起。”
若不是見謝蘅出手闊綽,穿著不凡,老師傅也不會給出這條建議。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租船的話,公子可得早一些,到了中午,幾乎就沒船可租了。”
“行——”
“謝謝老師傅的提醒。”謝蘅笑著看了蕭鉞一眼,“蕭鉞,結賬。”
“是。”
賬結了,謝蘅也不打算再在外麵亂逛。
她帶著蕭鉞去西坊租了艘船,緊接著就回了家。
秋穗見突然抱著一大把花回來,有些意外,一問是為了這花魁賽,未免有些好笑。
她提醒道:“公子,花魁選有緣人,隻有兩種可能。”
謝蘅正指揮著蕭滿給花做記號呢,聽著秋穗這麼說,她問道:“什麼可能?”
“一是內定,二是真心欣賞。”秋穗雖未參與過這長安的花魁賽,卻也有所耳聞,她解釋道:“若是內定,花魁必然知道哪些看觀出手闊綽。”
“而若是真心欣賞,那這花必然是十分出色,能瞬間吸引人的注意,這種情況,要麼對方是精心嗬護,專為此次魁賽而來,要麼是花重金所求。”
她說著說著看了看一桌的鮮花,隨即笑著搖了搖頭,“無論怎麼看,都不會是公子這些花。”
連她都不定能看上,又何談魁首?
謝蘅坐了下來歎了口氣,“其實公子我也是這麼想的。”
她先前在市集裡轉了一圈,各個商販的花其實都差不多,就明白,自己買的花,也算不得多出眾。
可這個當頭,好的花估計都被人早已買走,她也無法再去買讓人眼前一亮的花枝,謝蘅想了想,對著秋穗眨了眨眼,“穗穗,你可有什麼法子,能幫幫公子我?”
被謝蘅一臉期待的看著,秋穗拿著花想了想,她頓了一下,一雙美眸幽怨的看了謝蘅一眼,“若是不成,公子你可不能賴秋穗。”
謝蘅板了板臉,“公子我怎會是這種人?”
她哎呀呀的叫了兩聲,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穗穗這話可把公子的心給傷著了。”
秋穗看著謝蘅耍寶,有些好笑的揚了揚自己的唇角。
謝蘅見人沒動,索性拉著人直接轉了一圈坐到了自己懷裡,笑道:“穗穗要是不哄哄我,今兒你可彆想下床。”
這話說的似有所指,還曖昧不已,秋穗小臉一紅,嬌羞道:“公子你羞不羞!”
“不羞。”謝蘅笑嘻嘻的動了動腦袋,“我在我自己屋,羞什麼?”
秋穗推開了謝蘅,從人懷中站了起來,“秋穗不理你了。”
人羞得進了裡屋,謝蘅忙道:“誒,穗穗,這花還沒解決呢。”
“你自己弄。”
秋穗看起來似乎臉皮較薄,都不出來了,不得已,謝蘅隻能先把門關上,再走進了自己的寢居。
至於後麵再發生什麼事,卻是無人知曉了。
把人引進裡屋,秋穗與謝蘅臉上的調笑都斂了斂。
她簡單的和謝蘅彙報了一下上午的情況,這上午,她在府中小花園坐了會兒,就有好幾波人前來試探。
秋穗記性好,把對方的身份都記了下來。聽完她的話,謝蘅點了點頭,若不是怕人誤會,她都想親一口這個“賢內助”,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能幫到謝蘅,對秋穗來說,就已是一件十分讓她開心的事,見謝蘅歡喜,她的心情也是大好。至於晚上的花魁賽,她卻是還得再好好想想如何出奇製勝。
傍晚
今日的渭水河畔格外熱鬨,早早的就一大群人圍在了岸邊,大夥手上還都至少拿了一朵鮮花,有些來得早的,還在此處占了位。
謝蘅帶著蕭鉞蕭滿出來時,看到這個畫麵,都有些意外。
她的花經過秋穗的出手,如今正在蕭鉞手上,用一塊黑布蓋著,防止被人看到裡麵是什麼樣子。
小船經過上午的溝通,早早的就在約定的位置候著了。
當然,這會兒的渭水上,可不止謝蘅這一艘小船。
除了三樓四閣的花船停在上遊,這水麵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船隻,謝蘅大概的看了一眼,好家夥,其中有一隻,都快趕上花船的大小了。和那艘船比起來,謝蘅這隻,就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有秋穗的出手,謝蘅也不虛。
她怡然自若的上了船,開始一邊看著風景,一邊等候了起來。
而另一旁,在謝蘅看來是最大的一艘船上,這會兒卻是另外一副場景。
船艙內,幾位舞女正在認真表演著,主位上,此刻坐著兩個身影。
隻聽其中一人道:“阿瑾,彆拘著嘛。”
“這外麵這麼熱鬨,一會兒還有花魁,你就不好奇,那花娘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