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
“喵~”
黑貓一聽著動靜, 就立馬不再添毛,瞬間應了一聲。
謝蘅聞聲回頭看去,隻見涼亭外,這會兒正站著一個頎長的身影。其麵如冠玉, 目若朗星, 一襲月白雲紋長袍站於月下, 仿若遺世而獨立,又仿佛突然出現的畫中人。
謝蘅眨了眨眼, 名喚“三七”的黑貓見主子來了, 很快就從桌子上蹦了下去, 來到人前蹭了蹭對方的腳踝。
來人熟練的把腳下的貓抱了起來, 做完這些, 他才重新看向謝蘅,對人淺淺笑了笑,“這位公子。”
“抱歉, 三七頑劣, 不知可有給你帶來困擾?”
眼前之人明明有著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 按理說應該給人以熱情張揚之感,偏生其眉眼間透著謙謙君子的氣息, 這使得謝蘅還是第一次聽人說話, 有了如沐春風,溫暖和煦之感。
二者柔和在一起, 硬是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對方在問自己話,謝蘅晃神不過一瞬, 就反應了過來, 她跟著笑了笑, “沒有。”
“這小家夥是個溫順有靈性的。”
“這不,一看到你就過去了。”
來人聞言眉眼幾不可察的鬆了一鬆,他微微頷了頷首,“‘沒給公子帶來困擾就好。”
他有幾分好笑的看了眼自己的懷裡,“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就不在了,這會兒看到我,倒是知道過來了。”
人謙遜有禮,謝蘅笑著朝人走了過去,“小家夥都是這樣。”
“大千世界,總有好奇的東西。”
她來到人前,歪著頭看了看,“我看著小家夥毛色十分光亮,想來公子也是費了不少心在它身上。”
“它是叫‘三七’是吧?”小黑貓這會兒乖巧的被主子抱著,隱約間還發出呼嚕嚕的聲音,意味著其十分享受眼下對方的撫摸,謝蘅看了一眼,想了想沒忍住問道:“這小家夥黑漆漆,怎會起個叫三七的名字?”
秦人嶼溫柔的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小時候活下來不容易,就取了個藥的名字。”
他說著說著對上了謝蘅的目光,“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經人這麼一提,謝蘅這才想起,二人說了這麼些話,都還沒認識一下,她連忙對秦人嶼作了個揖,“謝蘅,還未請教公子?”
秦人嶼微微頷首,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公子是來此赴宴的?”謝蘅接著問。
秦人嶼頓了一下,“來見一位朋友。”
謝蘅遂調皮的眨了眨眼,“聽秦公子口音,不是長安人吧?”
自己明顯要長對方幾歲,對於謝蘅的詢問,秦人嶼並未顯示出有多不耐,他噙了噙自己的嘴角,“在下益州人士。”
一聽到益州,謝蘅眼前一亮,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眼前的人就咳嗽了起來。
謝蘅連忙上前將其扶住,“誒,秦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胸腔內氣血起伏,秦人嶼連忙將其壓下,“沒咳咳沒事。”
謝蘅見人咳的難受,十分自然的給人拍了一拍,一邊拍還一邊擔心道:“你這看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
“是受了寒還是怎麼著?”
三七察覺到主子的情緒變化,有些著急的給人舔了舔抱著自己的手背,“喵~”
身前身後傳來動靜,秦人嶼身子顫了顫,將翻騰的氣血壓下去,他有些蒼白的噙起了一抹笑來,“在下自小身體不大好。”
“老毛病了,不是什麼大事,多謝謝公子關心。”
“那要不要我幫秦公子你喚人過來?或者,我送你過去也行。”說到這,謝蘅越想越覺得可行,便問道:“秦公子,你那友人在哪一處,我送你過去吧。”
“不用,”秦人嶼好笑的看了謝蘅一眼,“在下倒也不至於虛弱的走不動道。”
謝蘅不放心的看了人一眼,“當真?”
秦人嶼點了點頭,“謝公子好意,在下心領了。”
人實在堅持,謝蘅也就不再多說什麼,轉而打趣道:“那一會兒你要暈了,可彆怪我啊。”
秦人嶼的嘴角聞言沒忍住往上揚了揚,“不怪你。”
他頓了一下,隨即垂眸看了自己懷中的三七一眼,“耽擱謝公子這麼些時候,三七,與謝公子打聲招呼,我們走了。”
三七看了眼謝蘅,十分聽話且給麵子的叫了一聲。
謝蘅眼中劃過一絲意外,秦人嶼接著便道:“秦公子,適才多有打擾,我們告辭了。”
謝蘅回過神來,有些好笑的眨了眨眼,“那我不送咯?”
秦人嶼被逗笑了,“不用。”
“謝公子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