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頓了一下。
某人的首還伸著,沒有收回去,眼前的手指骨節分明,不似尋常男子般粗糙和寬厚。一眼見此,趙瑾並沒多說什麼,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拉了上去。
謝蘅順勢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拍了拍自己的衣裳,也衝人笑了一笑,“多謝世子爺。”
“這天也不早了,要不,我送你回屋休息?”
趙瑾還記得自己來此的目的,他掀了掀自己的眼皮,“不是要我指導你武藝?”
謝蘅嘿嘿笑了兩聲,“不急不急,後麵有的是機會。”
“我先帶你去看看住的地方再說。”
話說到這個份上,趙瑾沒有再阻止的道理。
他跟著謝蘅從大堂出來,此處畢竟是謝蘅的院子,雖然算不上十分大,但該有的屋子也都有。
“世子爺,這兒是我住的,你住我屋子旁邊這間就行。”
“要你覺得不大習慣,我那屋也可以給你住。”
謝蘅一邊走一邊和趙瑾介紹著,兩人的屋子挨得還算近,聽著謝蘅這話,趙瑾斂了斂目,“不用。”
“我明日需要當值,白日裡,不會在你這裡。”
“你自己想好如何應對謝禦史。”
謝蘅噙了噙自己的嘴角,“我與你一道出去就行了唄。”
“湊巧,我這兒還有一些事要處理呢。”
“又是什麼風花雪月?”
“非也非也。”謝蘅解釋道:“我有一朋友受傷了,我是打算去看看他恢複的如何了,順便再看看我看中的地皮,是什麼樣的。”
朋友的事,趙瑾不知道,地皮的事,他還記得謝蘅似乎找他說過這事。
這麼看,某人也不全是不務正業,至少,還有那麼一點追求。
“決定好了?”
謝蘅挑了挑眉,“我看起來像是在說笑?”
褪去先前的戲謔和不成調,這會兒的謝蘅,神情中帶著一絲正色,確實不大像。
大門就在眼前,二人前腳走進去,後腳確定屋內無人後,趙瑾便也認真的看著人問道:“你讓我來你府中,隻是為了應付謝禦史?”
要不說趙瑾小小年紀便能在大理寺立足呢,這敏銳的察覺力,謝蘅都有些自愧不如。
她點了點頭,“是有一事後麵可能需要麻煩你。”
“但這會兒我沒有證據,所以,隻能先觀望一下。”
一直以來,趙瑾都覺得,謝蘅的笑,有些沒怎麼直達心底。雖然多數時候,某人看起來嬉皮笑臉,沒心沒肺,可他曾親眼目睹過她的認真,她的沉著冷靜,她的處變不驚,他曾心動於這樣的“他”,又怎會再相信,這會兒某人刻畫出的表象?
或許,這才是這麼久以來,他一直彆扭奇怪的原因所在。
非是他覺得二人格格不入,而是,哪怕沒了心動,他也更想看到的是最真實,不用偽裝的某人。
謝蘅說完了話,還以為趙瑾會追問是什麼事,結果好一會兒都沒等到回話,她這才發現,趙瑾竟然不知怎麼的,失了神。
“喂——”謝蘅用手在人眼前晃了晃,“你怎麼了這是?”
眼前傳來動靜,趙瑾猛地回過神來。
“沒事。”
誰都有走神的時候,所以,謝蘅並未抓著這個問題不放,她淺淺笑了笑,“沒事就行。”
“我看,你怕是太累了,今日沒啥事,要不,你早些休息?”
一旦將四散的思緒一收,趙瑾很快就又恢複到了先前的狀態,“不用。”
他雙眸有些深邃的看著某人,“如果你想找我查事,最好先告知前因後果。”
“若不然,我恐無法及時幫你。”
禦史府大火的事,已經過去三年。當年的一些人,死的死,走的走。如今想再找一個,都是困難不已。
哪怕蕭輕若是護國公之女,哪怕蕭九的功夫並不差,這麼些年,也沒查到點什麼東西。
想要幾天之內查明真相,絕非易事。
二人四目相對,謝蘅看著趙瑾,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甭管趙瑾是否是自家公子放在心上的那人,既然府中有客,今晚秋穗都不宜和謝蘅睡在一個屋子。
她十分自覺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此間剛從謝蘅屋子裡退出來,餘光一撇,誰曾想旁的沒看到,卻是突然看到自家公子,把客房的門給關上了去。
看著緊閉的屋門,秋穗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