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如今人慌忙的和自己解釋,趙瑾到底還有幾分理智尚存,見謝蘅這般,他稍稍吸了口氣,“沒事。”
“下次注意就是。”
氛圍有些尷尬。
早知道會成這樣,謝蘅打死都不會再嘴賤提這麼一下。
她小心的看了趙瑾一眼,“是我不對。”
“我不該在如此嚴肅的時候,想這些有的沒的東西。”
“我們明日,怎麼辦?”
趙瑾既然選擇翻篇,就意味著這事某人不願再提。謝蘅隻能先認錯,隨即尋了個話題,找補上去。
趙瑾抿了抿嘴,“三行城的情況,我的人會調查,我們明日按計劃離開。”
“裴辭讓的事,不管了麼?”其實謝蘅還想問,花照壁怎麼處理,但因為先前惹了人不快,她隻能暫時把這個疑問壓了下去。
趙瑾答:“他滅了花照壁的二十一寨,花照壁留下,這裡交給她。”
以謝蘅對花照壁的了解,裴辭讓能滅了她的老巢,怕是再好的關係,也沒得談。
這事即便不是朝廷有關,花照壁恐怕都會出手。
謝蘅聽完,點了點頭,“如此也好。”
“若是在三行城久留,我們也不方便。”
“福星暫時還是帶著,到青州之前,找一處人家收留一段時間,不帶進青州城。”
“好。”
對福星的安排,謝蘅沒有異議,畢竟,跟著他們二人,反而更加危險。可惜的是,本來計劃將其安置在三行城,現在卻是不行了。
二人此間又談了一會兒,最後談妥決定休息時,這天都快亮了。
謝蘅眼皮已經打起了架,剛結束沒多久,她就睡了過去,隻留下趙瑾,看著頭頂的床罩,兀自發著呆。
因為紅匪二十一寨被滅,所以這一路上,趙瑾他們並未遇到山匪攔路攔截。又因為守城府“好客”留下二人,原先兩人在客棧的東西,都被守城府的人帶了過來。因此即便趙瑾與謝蘅這邊先前在床上鬨得大,也還是有衣裳可以換。
畢竟是客,次日要離開守城府時,趙瑾還是與裴辭讓告了辭。
裴辭讓此間一看趙瑾,便十分真誠的和其道起了歉。
“華兄弟,十分抱歉,昨晚府內有婢女試圖引誘主子,對在下下了藥,未曾想那杯茶最後卻被華兄弟你喝了,等我知曉時,為時已晚,還好華公子最後沒事,若有事,裴某可就罪過了。”
“在下管教無法,實在慚愧,這裡有些心意,還請華公子笑納。”
這套說辭十分冠冕堂皇,也讓人挑不出什麼錯來,趙瑾麵無表情的眨了眨眼,“原來如此。”
“尊夫人呢?我這邊也有些東西,是”
裴辭讓看起來十分愧疚,他掃了一圈,沒看到謝蘅,又追問了句,結果趙瑾不待他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她身體不舒服,我便沒帶她過來,讓她在馬車上等著,失禮之處,守城見諒。”
二人都知道,趙瑾口中的不舒服,是什麼意思。
裴辭讓臉上劃過一絲尷尬,“那這些東西,就麻煩華兄弟轉交給尊夫人了,請一定收下。”
“此次招待不周,若過些時候華兄弟回程,務必來這守城府坐坐,好讓我有機會儘儘地主之誼。”
“好。”
時辰已經不早,這些話都是些客套話罷了。有多少誠心,恐怕隻有彼此才知道。
裴辭讓送,趙瑾這次沒有拒絕,也沒和人客氣。
等從守城府離開,謝蘅依舊抱著福星在馬車裡,不同於之前的是,這一次的馬車上,已經被塞了許多的東西。
像是為了賠罪,守城府在二人離開時,還準備了許多點心與水果,道是讓二人在路上品用。
車後麵跟了人,趙瑾與謝蘅都知道。福星這會兒子醒了,謝蘅陪他在馬車內鬨了一會兒,眼看著出了三行城了,想著趙瑾昨夜沒有睡好又一番折騰,這會兒還在駕車,謝蘅有些不放心的推開了車門,看了過去。
“你怎麼樣?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初秋時節,清晨駕馬那不是一點的冷。趙瑾呼了口氣,“還好,不用休息。”
謝蘅看了眼某人的手,提議道:“要不我來駕一會兒,你回車上坐坐?”
“不用,我們得在午時前,到下一個城鎮。”
隻有這樣,才有時間安置福星,這是趙瑾的打算。
這還沒走多久,某人的身上就帶了幾分露氣。一眼見此,謝蘅心緊了一下。
她張了張口,見趙瑾實在堅持,一直認真的駕著馬車,她最後還是把話憋了回去。
謝蘅沒再多說什麼,她直接回了馬車內,一個人搗鼓了起來。
車內有動靜,趙瑾也沒有多注意。
身後的尾巴跟著他們走了少說有五裡地,才沒有再跟。
馬車又走了一會兒,這期間,趙瑾隱約聽到了謝蘅吸氣的聲音,他頭朝著車門靠了過去,問道:“你怎麼了?”
“沒沒事”
這玩意兒不聽使喚,但要是不能快速的做出來,再晚一些,作用怕是不大了,所以謝蘅硬著頭皮繼續做了下去。
左右人就在車上,也出不了什麼事,估摸著是不小心碰到了哪裡,趙瑾便沒多往心裡去,隻叮囑了一句“小心些”,便繼續駕起了他的馬車。
然而,一刻鐘後,當謝蘅歡喜的掀開了車門,並強製叫停了馬車,隨即將一物賽到他手裡時,看著手中的東西,趙瑾卻是實打實的愣住了。
“愣著乾嘛啊你。”謝蘅笑,“快試試,我剛做的。”
“樣子可能不大好看,畢竟我也是頭一回做這種事,但應該管些用。”
“你看看你這手,都凍木了。”
謝蘅說著說著,就抓住了趙瑾的手,一臉果不其然的樣子道:“得,還真被我說中了。”
“這東西叫手套,你記得欸——”
擔心某人不會戴,謝蘅想親自給人套上去,結果剛拉著趙瑾的手到自己身前,她的手反而被抓了過去。
看著眼前骨節分明的手指,再一看其指腹上新增的傷口,甚至有一兩處還在冒著血珠,可想先前紮的有多深。
趙瑾的雙眸,瞬間便沉了一沉。
謝蘅有些不好意思的想把手收回,“那啥,不是啥大事,也就是小傷口,一會兒的功夫就呃”
指腹突然被一抹溫暖包裹,謝蘅嚇了一跳,感受到指尖的柔軟,她身子頓時就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