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對男裝的你動心,他以為自己喜歡的是男人,他便是斷袖,可你呢,你是斷袖麼?”
謝蘅搖了搖頭,見蕭輕若又有著急的趨勢,她忙道:“不,小姨彆誤會。”
“我與趙瑾的糾纏,說來話長,我二人在姑蘇便以相識,那個時候吧,欸這真不是幾句話就能說清的。”
要解釋人先喜歡上女子身份的自己,再喜歡上男人身份,這裡麵的彎彎繞繞太多了,謝蘅光想,都覺得有些頭大。
蕭輕若見謝蘅說不明白,她搖了搖頭,問:“你現在準備怎麼處理你二人的事?”
“一直瞞著?”
謝蘅抿了抿唇,“應該不會。”
“你想過他知道你真實身份後,會”
“小姨的憂心,我知道。”謝蘅也不和蕭輕若兜圈子,她主動坦誠起了自己的想法。
“我這個身份,朝中這麼多人都見過,趙瑾又是世子,還是長公主和平陽侯的孩子,即便我死遁,換回女裝回到他的身旁,也總會有被人注意到的一日。”
“到時縱使趙瑾沒有泄露這個秘密,被有心人發現的機率也極大,而謝家嫡子女扮男裝的事也必然瞞不住,畢竟我的許多男裝習慣要改也不是那麼容易,一旦這個秘密被拉出來,牽涉的人隻會多,不會少。”
蕭輕若想不明白,謝蘅平日裡那般拎得清,看得透的一個人,怎會明知趙瑾身份還陷進去,她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你知道還”
謝蘅認真道:“趙瑾以真心待我,我並不想就這樣負他。”
“我喜歡趙瑾不假,喜歡到願意把自己最重要的秘密告訴他也不假。”
“但,再是喜歡,我也有自己的原則。”
“我謝蘅從不屬於內宅大院,之前不會,現在不會,今後更不會。”
“難道女人這輩子,隻能是嫁人身居內宅這一條路?”
“男人成親後尚可外出做自己的事業,難道女人就不可以?”
蕭輕若聽到這裡,結合前後的話,慢慢回味出一些東西,她愣了愣,試探道:“你是打算,不談婚論嫁?”
謝蘅噙了噙自己的唇角,“不談婚論嫁,三郎便始終是三郎,除了他,不會再有人知道三郎的身份。”
隻要她一天不穿女裝,靠著係統的這些道具,謝蘅就不信,會有人能發現。
“你便這般篤定,他知道你真實身份後,能夠接受?”
“嗯。”
“那你想過沒有,他總會有成親的一天?”
“便是他不著急,長公主,平陽侯會不著急?你看到他娶他人,先不說是否作假,你心底難道就不會難過?”
謝蘅笑嘻嘻的眨了眨眼,“若他娶了旁人變了心,三郎自然不會稀罕。”
“君若無情我便休,這世上好男兒那麼多,他能找,三郎就不會找?”
行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蕭輕若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合適的話再去反駁謝蘅。
她憂心道:“若你二人分道揚鑣,你能保證趙家世子不會報複?”
“他報複什麼?”謝蘅一頓,“對外戳穿我是女人?”
蕭輕若沒說什麼,可神情卻不難理解。
那不然?
謝蘅輕聲笑了笑,她拉起了蕭輕若的手,放到了自己身前,“小姨,三郎不說旁的,你自己感受一下。”
手下是一馬平川,再往下,摸到異物的蕭輕若,頓時意外的看了過去。
“你”
“這是三郎找人重金打造的東西,隻要不讓三郎脫下褲子,旁人決計看不出任何異樣。”
蕭輕若從來不知還有如此逼真的東西,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那你身前是什麼情況。”
謝蘅索性扒開了身前的衣裳。
“這是一件貼身的肉衣。”
“穿上後,身子自動塑性,肉衣不脫,就無法發現三郎裡麵的真實情況。”
蕭輕若聞言沒忍住上前碰了一下,發現觸感十分真實。
若不是她清楚的知道謝蘅是姑娘家,但看眼前的畫麵,她怕是都會被騙過去。
謝蘅看著蕭輕若這個反應,笑著拉回了自己的衣裳,“所以,便是有人要檢查三郎的身子,三郎也不怕。”
“還彆說三郎相信趙瑾的人品,他決計做不出如此呃沒品的事。”
隻要一日不穿女裝,便是有人懷疑她是女子,她都可以用這些東西幫忙掩蓋下去,可若是穿回女裝再被懷疑,她又不能同時出現兩個人,到時解釋起來,信服度就會大大減少。
所以,謝蘅壓根就沒打算在長安這種地方,換回自己女子的身份。
至此,儘管謝蘅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蕭輕若卻依舊不大看好謝蘅與趙瑾的這段感情。
她張了張口,有些心疼的揉了揉謝蘅的腦袋,“這條路是小姨幫著你選的,小姨不希望,你在感情中受到什麼委屈。”
“不是小姨潑你冷水,趙瑾的身份,注定妻子的身份不會低,你二人現在還小,可以拖上幾年,可過幾年呢?”
“小姨怕你最後受傷,一個人難過。”
謝蘅笑著抱住了蕭輕若的身子,寬慰道:“沒事的小姨。”
“你要對三郎有信心才是。”
她抬眼看向對方,“誰也不能保證一段感情能從頭走到尾,不合適分了就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沒了誰就不能活,你說是吧?”
謝蘅今日所表達的一些觀念,在現代再正常不過,可在大魏,確實超前了些。
她理解蕭輕若的擔憂,因此,也願意和人慢慢說這些道理。
好在,蕭輕若最後也沒有強硬的要她和趙瑾分開,隻臨了最後,不放心的提醒她要“注意分寸”。
謝蘅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可仔細品味蕭輕若的表情後,她卻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好唔好,三郎一定注意。”
赫連嶼是下午來赴的約,緹英和漓把他帶回去後不久,在師冥的幫助下,他就醒了過來。
彼時師冥已經替他周身檢查過了,察覺到蠱毒解了,師冥足足確定了七八次,才真的確定,赫連嶼體內的蠱毒已經沒了。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知道真相的漓第一個跪在了赫連嶼的床前。
蠱毒困了自己二十多年,赫連嶼本已做好了血浴的準備,結果冷不丁就沒了,他兀自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明日要離開長安去益州,可許多事還沒安排妥當,比如秋穗的脂粉鋪子開張,再比如女子學院開學,還比如赫連嶼蠱毒解了,長公主那邊還不知道。
與蕭輕若談完心的謝蘅這邊正準備出門,逐一解決這些事,結果一出去就碰到了再次前來拜訪的赫連嶼。
謝蘅自然不想多說什麼,可赫連嶼帶著漓,明顯是有讓人負荊請罪的意思,這大街上鬨出動靜被人看到也不好,不得已,謝蘅隻能把人再次帶進了府中。
這邊一耽擱,等到謝蘅把所有的事都交代好,去到平陽侯府的時候,這天色都黑完了。
辦正事要緊,謝蘅並未直接去找趙瑾,而是先找到的長公主,說明了情況,再交代了自己明日要離開長安歸期未定的事,而女子學院那邊就隻能麻煩長公主在這段時間幫忙照看一下。
赫連嶼的蠱毒解了,長公主的心結也解了大半,知道謝蘅要離開,她雖不舍,但畢竟事關護國公,所以她連夜讓人從庫房裡拿了好些東西出來,讓謝蘅帶去。
至於女子學院,長公主則明確的告訴了謝蘅,不要擔心,一切有她在。
得了承諾,又和長公主談了一會兒,眼看著天色不早了,謝蘅這才起身告辭。
她今晚要說的事事關重大,不希望有旁人發現。所以,謝蘅此間並沒有借機留在侯府,而是特意出去了一趟,再悄悄的□□躲開了眾人來到了趙瑾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