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莫雨桐知道爸爸會提前為她打點好一切,否則在這人生地不熟的一畝三分地,她還不敢這麼莽。
“莫知青,是堅持要住在閆家?”聶洪山有些惱怒,沒想到看上去最軟糯的人卻是五個知青裡最不好相與的。
他這是多年玩鷹,反倒被鷹給啄了眼。
當著這麼多社員的麵就敢讓他這個生產隊長下不來台,以後他還怎麼開展工作,還怎麼讓那些社員聽他派活。
“對,我就住他家。”莫雨桐的性格大致而言是溫柔的,卻也是有脾氣的,她骨子裡的小倔強一上來誰都擋不住,前世也隻有閆先生的溫柔才能安撫住她。
“莫知青,這裡是坪上大隊,可不是京市。”聶洪山就差明說,這裡是我在當家做主,再猛的虎到了這裡都隻能臥著。
“我知道。”莫雨桐依然倔強,半步不退。
閆明禮知道不能讓他們僵持不下,畢竟小姑娘再怎樣也得在這裡待一段時間,得罪了生產隊長,那她以後分到的工活就會很苦很累。
想著立刻朝前走了兩步,閆明禮低垂眉眼,感激的看她,“莫知青,我家真的沒有多餘的床。”
“我又不在乎。”莫雨桐擺了擺手,表示她真不在乎,床有沒有不重要,我們又不是現在就洞房。
再說多大點事,沒床她難道還不能去做一張,最好是做個大大的,能讓她和禮哥隨便滾。
真是棺材裡伸手,冥頑不靈。
聶洪山氣結,就在他想再次拿出隊長的威嚴,強行把眼前這個從京市來的香餑餑安排進自家院子時,大隊部外的小路上傳來了一陣“叮鈴鈴”的自行車鈴聲。
正逐漸從震驚裡轉醒過來的社員們,一致看向了自行車駛來的方向。
是桐子公社的公社書記冉家和,可憐他五十二歲了,還得蹬著自行車十萬火急的往坪上大隊趕,累得他差點一口氣沒提起來。
好不容易把車停在曬穀場邊,冉家和邊把車後撐往下扒拉,邊一個箭步的站到路麵,把車一靠,趕緊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向聶洪山。
“冉書記,您怎麼來了?”聶洪山見來人竟是公社書記,急忙撇下眾知青和閆明禮迎了上去。
冉家和哪裡有時間跟他寒暄,立馬把他往旁邊扯,急切的問道“新到的知青裡是不是有個京市來的女知青,姓莫。”
一聽這話,聶洪山眼皮猛的一跳,莫不是這個頭鐵的莫知青還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
“有,就是那個。”聶洪山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莫雨桐,莫雨桐見他看過來,母雞護崽一樣擋在閆明禮麵前,滿臉冷色。
“什麼情況?”冉家和也看出了莫雨桐的防備,額角忍不住抽了抽。
莫非他得了消息就緊趕慢趕的騎著自行車一路狂奔,還是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