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家臥房,坐在椅子裡的莫雨桐對他們簡單的對話充滿了震驚。
找麻煩?扒院牆?搶東西?這些詞彙合在一起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但她始終堅信在這個非常時期,武力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禮哥再厲害也敵不過一村之力,甚至連一隊之力也難敵。
大多數時候需要另一種強有力的非常手段,比如用堅實的家庭背景,讓那些趁人之危狐唱梟和、唯恐天下不亂的混蛋玩意知難而退。
況且莫雨桐知道曆史的發展軌跡,哪怕她並不是個喜歡看新聞聯播,了解國內外形勢的人。
但是生在那樣的家庭,敏感度和敏銳度仿佛與生俱來。
她清晰的記得,明年十月當那件影響重大的事情發生後,如禮哥這樣的五類分子家庭就會漸漸迎來轉機,他們會掙脫曆史的禁錮,煥然一新的走上屬於他們的人生。
所以,莫雨桐內心的小人捏緊了她的小拳頭,她要在這段黎明前可能會有的黑暗裡,護住她的少年和少年的弟弟妹妹們,誰也不能再欺負他們。
“是因為這些肉嗎?”莫雨桐眼睛裡燃燒著熊熊烈火,她整理好思緒,穩定住情緒,夾起幾片鹵豬耳,放進飯盒蓋上滾了滾。
明禮沒有否認,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小姑娘一片好心,他不能讓她難過。
“多吃點,過夜就壞了。”莫雨桐把沾好辣椒麵的鹵豬耳放進他的茶缸子裡,語氣又變得異常溫柔,甚至帶著幾絲心疼。
“我……”閆明禮想拒絕,卻抬眸迎上了她似水的眼眸。
那蕩漾的水波仿佛要將他淹沒,粼粼的閃爍著世間最迷離的顏色,若溫柔月色流淌,若輕柔曉風流連,若心裡的桃花開了一季又一季。
他受不了這樣的月色曉風,隻得趕緊垂眸,把鹵豬耳一股腦的全塞進嘴裡,然後狠狠扒拉茶缸子裡的玉米糊糊。
“誠誠和雪兒也吃。”莫雨桐看著閆明禮耳根上那抹淡淡的粉,好心情的給閆明誠和閆明雪各夾了幾塊鹵豬肘。
“姐姐,你怎麼不吃豬耳朵?”閆明雪眯著眼享受鹵肉的超級美味,還不忘好奇的詢問道。
“你大哥喜歡吃。”莫雨桐的言下之意絲毫不加掩飾,就差明目張膽的說我要全部都留給禮哥。
目測空間暫時不具備自動填充功能,整個曹記鹵肉店的鹵豬耳一共就十個,吃一個少一個,她當然得給她的少年留著。
“……”閆明禮沒料到她會如此直接,一時竟不知道該繼續吃,還是該放下筷子。
“快吃,快吃,我這份都是你的。”莫雨桐瞧他局促的模樣,眼眉忍不住一彎,繼續把拌好辣椒麵的豬耳放進茶缸子裡。
“你也吃。”閆明禮忽然發現自己完全沒辦法拒絕小姑娘,她就像上蒼知悉了他的苦難,特意給他的希望,充滿了神話故事裡冥冥之中的各種注定。
“大哥,你的臉為什麼紅了?”吃肉吃得歡暢的閆明雪沒有任何考慮的,又扔出一個不經大腦的問題,炸得剩下的三人呼吸都不禁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