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家院子,眾社員一聽張心蓮的語氣,就知道她已經開始認慫了。
平時不管多蠻橫,一旦牽扯到工分,那也得把尾巴夾著做人,這或許就是生產隊長職務不高,卻是最能拿捏住一眾社員的存在。
在這一毛錢難倒英雄漢的年代,兩三塊錢可都是會要人命的,擱誰家都得嘔出一灘血。
“扒人院牆,汙蔑造謠,打人辱罵,煽動群眾……”莫雨桐俏目冰冷,臉色微沉,繼續說道“哪一條都能說明你思想覺悟低,哪一條都能把你送進公社學習班進行思想改造。”
“你……”張心蓮又準備攪動她的三寸不爛之舌,開始胡攪蠻纏。
但是莫雨桐在觀察這麼久後,已經知道她在意的點在哪裡,自然不會再慣著她。
立刻轉眸望向聶洪山,說道“隊長大叔,如果這位大嬸再繼續辱罵知青,我是否可以向革委會提出申請?是否可以要求她必須進行長達一個月的政治學習?”
莫雨桐雖然句句是在詢問,但是句句都頗有扯虎皮作大旗的意味。
魏正茂明白,聶洪山也明白。
革委會畢竟不是個閒出屁的部門,除非發生傷害知青人身安全的重大惡性事件,否則一般沒精力管那麼寬。
不過就算聶洪山明白,他也不能站出來反駁莫雨桐,甚至還得配合她把這句話坐實。
否則以後他怎麼順勢用來威懾其他社員,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在管束社員方麵他一向如此。
隻是他是隊長大叔?魏書記也是魏叔?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混亂稱呼!
聶洪山的嘴角抽了抽,隨即看著社員們說道“既然事情都搞清楚了,大家也不要揪著不放,趕緊散了回家!”
社員們也是憋屈,這到底是誰莫名其妙開的頭,怎麼到了隊長嘴裡,反而成了他們的不是。
“走走走,都回家,以後這種事我們都少摻和。”不知是誰沒好氣的敲了敲碗沿,以此發泄著內心的不滿。
“各位叔叔嬸嬸,大伯大娘,麻煩大家跑這一趟,這是我從京市帶來的奶糖,給各位甜甜嘴。”
莫雨桐也不是小氣的人,趕緊跑進臥房,裝模作樣的從背包,實則從空間裡拆了一袋甜乳奶糖裝進她的小挎包,然後跑到院子裡,給每個社員發兩顆奶糖。
隻是走到張心蓮和李建興跟前,她卻仿佛沒看見似的,忽視得坦坦蕩蕩。
小姑娘這傲嬌的小模樣,看得閆明禮的眸底湧起點點笑意。
“……”張心蓮眼睜睜看著來自京市的奶糖,從她麵前頭也不回的溜走,氣得又想破口大罵。
可惜她隻張了張嘴,就被聶洪山狠狠的一瞪眼給生生壓下了。
那眼裡的警告太明顯,她就算再橫,也忍不住心尖一顫,不敢放肆。
畢竟不怕縣官,就怕現管。
她張心蓮可以不怕莫知青的後台,可以不怕大隊書記的管製,但是卻不得不怕生產隊長的怒火,這要是在工分本上給她少記個一兩分那還得了。
一天一兩分,一年不就是幾百分,幾百分可就是十幾塊錢,幾塊錢都能讓她嘔血,十幾塊錢她還不得氣個半死。
“聽說莫知青是主動申請到這裡的。”既然聶洪山願意管事,魏正茂也樂得清閒,當即看著也給了他兩顆奶糖的小姑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