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又黑沉了幾分,隱約的星光灑在院子裡,遠處有各種昆蟲的鳴叫,怡然自得的響個不停。
一切溫馨得宛如一場夢,夢裡是溫柔凝望小姑娘的少年,和噙著笑回眸看來的小姑娘。
直到一陣急促低沉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溫馨,正晾著衣服的倆人才齊齊看向院門方向。
“我去看看。”閆明禮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朝院門走去。
這幾天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總是不消停。
“嗯!”莫雨桐抖了抖從他手裡接過的最後一件衣服,搭在了晾衣杆上。
取栓開院門,閆明禮盯著站在門外一臉焦急的楊峰,還沒開口詢問,就聽他說道“你們沒乾嘛吧!”
下午打擾了他們兩次,他還是很有心理陰影的。
“在晾衣服,有事?”瞧他皺起的眉頭,閆明禮知道這是又有事情找上門來了。
“楊狗蛋醒了,楊大娘領著他在隊長家發瘋!我爹讓我先跑來告訴你一聲。”
“他發瘋,我能管。”這怕是又想往他頭上扣屎盆子了吧!
“聽楊大娘的意思,他們楊老三家那寶貝蛋子是被你給揍暈過去的。”
楊峰已經說得很委婉了,聽他爹說,楊大娘嚎得可是閆家老大要殺了他們家狗蛋。
“我沒那閒工夫。”就楊狗蛋那慫樣,他還需要動手,一根爛樹枝往他眼前一戳,他跑得比兔子還快。
“我信你,但彆人不信啊!”他們打小一塊長大,他自然是信他的,但他一個人信沒用,至少要隊裡大部分人信才行。
而且他最擔心的是聶洪山借這個由頭,往他身上栽一堆有的沒的。
這好不容易得個又漂亮又有錢的媳婦,彆被這些人給攪和黃了。
“我知道了。”閆明禮轉身欲往裡走,卻被楊峰一把給拉住,“先彆急,我話還沒說完。”
這難道不是他在急?莫非這會又不急了!
“我爹說曾會計漏了一嘴給他,讓我問你那天你是不是去曾叔家買了桶?”
“去了。”閆明禮並不否認。
這錢雖說每月初都要上交一部分到隊裡,但曾會計現在漏這一嘴明顯不是賬麵上看到的,而應該是從他爹曾鐵山那裡聽說的。
“你那天還買了那麼多東西,怎麼來的?”楊峰是真的急,他沒跟自己開口,想來也不會向其他人開口,那他這個錢是從哪裡得的?
現如今家家的錢都有定數,誰吃了啥用了啥,這隻要一合計就能知道是不是有彆的門路。
所以在村裡,他放在明麵上的幌子都是自己在縣城做臨工,至於私下那些人想怎麼揣測,他管不著。
閆明禮不說話,賣血來的錢,他沒法說。
見他不願說,楊峰無奈一歎,也不逼他。
“楊大娘那人你知道,慣會撒潑打滾,沒理都能爭出三分理,得理更是不饒人。”
“我前兩天確實和楊狗蛋起了爭執。”今晚或許會有人借此發難,他倒不怕那些蠻不講理,卻不想連累到弟弟妹妹和小姑娘。
“你去山裡了?打了東西?”前天逢六,趕小集,難道他拿野物去集市賣了錢,正好被楊狗蛋撞見?
“一隻野雞,他想搶我沒給,當天中午就燉了。”閆明禮說得雲淡風輕,左右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潑他一身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