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之國寧寧剛剛走下轎車就看到一位身著素色和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朝自己走來,雖然沉重的歲月讓她的腰肢變得佝僂,昔日的盛世美顏如今也像老槐樹一樣枯槁,但端莊沉穩的氣質依舊沒變。急忙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攙扶住老太太生氣的抱怨“婆婆,您年紀都這麼大了就不要每一次都在家門前等我了,要是您像上回那樣又摔著了,母親大人會責罰我的!”
老太太憐愛的理順紀之國寧寧匆忙間有點淩亂的前額劉海,慈祥的回答“寧寧小姐回家,老身如果不出門迎接怎麼給下麵的仆人們做個表率。”
在遠月一派高冷美人的紀之國寧寧現在在這位老太太麵前完全是另一幅模樣,嬌蠻任性耍小脾氣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孫女在奶奶麵前撒嬌,“婆婆~!!!都什麼年代了~那些繁瑣的禮節不要也罷。”
“這些規矩是傳統,傳統是不能拋棄的,尤其是像我們紀之國家這樣的世族豪門更要嚴守規矩。”老太太親昵的刮一下紀之國寧寧賭氣而翹起的嘴唇,“好了,真繪小姐已經在書房等待了,好像有很要緊的事情要和寧寧小姐商量。我們趕緊進去吧。”
“好吧~”紀之國寧寧嘟囔一句,便攙扶著老太太走入眼前那棟與遠月學園中薙切主宅規模不相上下,同樣古樸很有曆史積澱的宅邸——紀之國本家。沿途遇到的每一位仆人不論男女都身穿素雅的傳統和服,主動退到走廊或者小路邊微微鞠躬表示尊敬。
穿過亭台,越過水榭來到一間寬大的屋子前,老太太先示意紀之國寧寧暫時等一下,自己跪坐在門廊上輕輕扣擊紙門。屋內傳來一聲珠圓玉潤的‘請進’這才拉開紙門示意紀之國寧寧跟隨自己進去,然後用無可挑剔的禮儀端正的跪坐在前廳正中央的榻榻米上對著內門的方向俯首說道“真繪小姐,寧寧小姐已經衝遠月回來了,現在就在外室。”
內室紙門緩緩拉開,一道粉白的倩影飄然而出來到老太太麵前坐下抱怨“鈴音阿姨,您都這麼大歲數了接人這些小事就讓下邊的人去做就行了,您何必親力親為呢?”
鈴音婆婆坐直已經佝僂的身子,微笑回答“寧寧小姐歸家這可不是小事,讓那些冒冒失失的小輩來辦我不放心。村雨家至我往上三代都為紀之國家服務,老身想趁著身子骨還能動換多給小輩們傳授一些禮儀方麵的知識,不然哪天老身真的動不了了莫讓小輩們給紀之國本家名聲蒙羞。”
“鈴音阿姨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紀之國真繪連忙打斷村雨鈴音的話,“您一定會無病無災長命百歲的,就算您退休了本家管家的位置可以傳給新修大哥呀(村雨新修,鈴音的兒子),他可是哈佛商學院的mba畢業生。”
“新修不行,他有幾斤幾兩我很清楚。”村雨鈴音擺擺手謝絕了真繪的提議,接著說“管理分公司或許遊刃有餘,但是擔起本家管家他做不來。茶室那邊的練習還在繼續,老身要去督促以免他們偷懶,先行告退了。”
紀之國真繪當然知道鈴音婆婆這是找借口離開以免打攪自己和女兒之間的秘密會談,但還是出言挽留“鈴音阿姨,紀之國家對您已經不會保密了,留下來聽聽也無妨,您不是很喜歡寧寧這孩子嗎?說她就是您年輕的樣子。”
村雨鈴音慈愛的看著眼前自己一手拉扯大的母女二人心裡湧出萬千感慨。村雨鈴音和真繪母親的關係與薙切繪裡奈和新戶緋沙子一樣,從小在一起長大名義上是主仆實際上親同姐妹。上上一代紀之國本家家主英年早逝,剛剛結婚的真繪母親迫不得已接替家主之位,繁重的家族事務讓真繪母親和父親連尚在繈褓當中的真繪都無暇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