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柱裝的炸豬排以三根為一排,橫豎交錯在樸實的白色瓷盤裡堆疊三層一共九根。江雲楓為藤枝菖蒲盛了一碗白米飯連同筷子一起遞給她說“菖蒲姐應該餓了吧?趕緊的趁熱。”
“主廚弟弟怎麼會知道我喜歡玩疊疊木?”藤枝菖蒲端著噴香的白米飯並沒有急著動筷子,而因為江雲楓的擺盤思緒不由自主的飄回到自己小時候,結束一天勞作的父親在院子回廊上陪放學的自己玩抽疊疊木的場景。
“這個麼....我猜的。”江雲楓隨口找了個理由,他哪知道藤枝菖蒲喜歡玩疊疊木,隻是炸豬排數量比較多普通的擺盤裝不下。
“為什麼是九份,是不是有什麼特色的含義?”
“代表人的一生。”江雲楓繼續胡謅。
“人生不是一百年嗎?”藤枝菖蒲微笑追問。
“世事無常,誰又能知道自己下一秒會發生什麼?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不然涼了會影響豬排的拉絲效果。”實在編不下的江雲楓隻能轉移話題。
藤枝菖蒲沒有繼續追問這個毫無意義的問題,從變故開始到現在她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絕望壓抑的情緒是她感覺不到饑餓,一直再用酒精麻痹自己並且完成最後的工作就準備結束自己的人生。
如今被wgo特派員強行帶到這裡和江雲楓閒聊一陣心情得到一定的舒緩,再加上焦香誘人的炸豬排,兩天粒米進全靠喝酒的藤枝菖蒲奇跡般的覺得自己餓了。心理包袱已經卸去一小部分的藤枝菖蒲開始享用自己‘最後的晚餐’,她從頂層中選取一份炸豬排。
清脆的‘哢茲’聲中藤枝菖蒲咬碎的炸豬排焦黃的炸衣,貝齒咬住內裡是鮮嫩的豬裡脊肉。藤枝菖蒲再次用裡將被自己咬住的一本分切斷,好像有什麼東西流淌出來了?這股熱流在嘴裡蔓延隨之而來的是濃鬱的奶香。
藤枝菖蒲不斷吹著氣為自己的嘴降溫,而她的嘴與筷子夾住的炸豬排之間連著一根淡黃色的絲線,被咬掉一部分的炸豬排切口有淡黃色的濃稠液體湧出,是融化的馬蘇裡拉芝士。
香脆的炸衣鮮甜的肉汁,以及濃濃的融化芝士,這種簡單而濃鬱的滿足感充斥著藤枝菖蒲的口腔。一直在觀察藤枝菖蒲表情變化的江雲楓眉宇間閃過一絲失望,很快便稍縱即逝期待著自己埋下的驚喜出現那一刻。
藤枝菖蒲消滅這份馬蘇裡拉芝士夾心的炸豬排,碗裡的白米飯也消失一部分,玩心已起的她拆散三層的‘疊疊木’從中層的裡挑選一份。這份炸豬排咬開後湧出的是橘黃色的熔漿,比起剛才的馬蘇裡拉乾酪的濃鬱強烈的風味,這種熔漿的味道就柔和許多,口味也偏微甜是切達乾酪。
到了第三塊炸豬排藤枝菖蒲的好運氣終於消耗完畢,她觸發了江雲楓埋下的第一枚‘地雷’炸豬排的夾心白藍相間,並且奇臭難忍像極了在鞋子裡悶幾天沒洗的臭襪子。前麵兩份美味讓藤枝菖蒲放鬆警惕,一大口下去這酸爽的味道讓她是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隻能捂著嘴可憐巴巴的看著罪魁禍首。
心滿意足的江雲楓得意的取出一雙新筷子,夾起被藤枝菖蒲拋下的那半截夾心炸豬排在自己鼻子跟前聞一下感慨道“藍紋奶酪的味道還是那麼有特點,讓人永生難忘啊!”
藤枝菖蒲不願把自己‘最後的’晚餐吐出來,隻能忍住那股難聞的乳製品發酵餿臭味奮力咀嚼,忍過那段激烈的反應口腔味覺不僅接受這種味道,還品出了一種彆樣的乳香。
“為什麼?主廚弟弟你為什麼要在炸豬排裡包藍紋奶酪?”
“人生就如同這盤炸豬排,自己不親自去嘗試永遠不會知道下一塊是什麼味道。”江雲楓把剩下的半截炸豬排放回藤枝菖蒲的飯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