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目相對中,紀玄勾勒出笑意,因為歡愉,他鋒利的眉眼似被春風拂過掛上春的柔和。
他的另一隻手不徐不疾地抬起,呼吸灼熱,指尖落在謝凜的頸側,指下的皮膚細膩溫潤觸感比上好的玉還要好,指節觸碰到挺直的衣領,卻也沒有往下的意思。
因為這過於曖昧的觸碰,謝凜濃而密的長睫輕顫著,神情卻自若。
紀玄從來不是一個懦弱者,相反,他是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
他承認:“是的,我對你...一見鐘情。
所以謝凜,你願意和我重新開始嗎?”
紀玄知道,其實不論謝凜願不願意和他重新開始,他都不會放過這個人,要他放手,絕不可能。
他們挨得很近,謝凜恍惚間能感受到對方的洶湧澎湃的熱意,他們曾經有很多個夜晚都在耳鬢廝磨感受到對方散發出來的溫度。
他捏了捏指節,讓自己的腦子清明一些,聲音都有些嘶啞,“進度這麼快,日後紀總不會反悔吧。”
“不會。”愛上你是我源於靈魂的本能。
紀玄從來不信一見鐘情這種荒謬的存在,但謝凜的出現打破他的認知,甚至...讓他心甘情願的背叛自由意誌去沉淪。
他用指腹輕輕的撫摸謝凜的眼角,青年的眼角在細看之下有些泛紅,可能是這些天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而造成的。
紀玄知道自己是罪魁禍首,他溫柔的凝視著青年:“你不用急於一時的給我答案,先吃點飯吧,我聽田助理說你不怎麼愛吃小蛋糕,彆那麼委屈自己,晚上要記得吃飯,吃一些自己喜歡的。”
他並不知道這一句簡單的囑咐是怎麼穿透青年那比常年不化的昆侖雪山還要冷硬的心房,紀玄的溫柔與偏愛就那麼下意識的給了謝凜,即使連他自己都不是有意而為之,隻是簡單的叮囑。
“知道了…”
謝凜忽然緊緊的抓住紀玄的手掌,十指相扣,像是要牢牢的鎖住一樣,心緒跌宕起伏,似蟄伏已久的感情如狂風驟雨般席卷而來,要將他整個人淹沒。
似苦海難渡,雷霆暴雨之下,扁舟飄搖。
他從來沒有什麼執念,在他的認知裡,沒有什麼是不能釋然和放下的,而他一直也是朝著這方向修行。
即使是死亡,他也能釋然。
但在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知道,他放不下紀玄。
他永遠也無法回報他同等的愛意。
動容和愧疚在如狂風暴雨一樣交織著。
紀玄並不懂謝凜這會心裡即愴然又安定還很操蛋的複雜情緒,但他洞察人心的能力著實可怕,見謝凜垂著眼簾,也就知道自己需要給這個青年一點時間。
他雙手緊握著他的雙手,感受著他的體溫,靜靜地陪他坐著,仿佛他們可以在安靜的歲月裡待到天荒地老。
屋裡安靜下來,氣氛靜謐,紀玄的目光是止不住的在謝凜身上流連描摹,如畫的眉眼帶著清冷,那長長的睫毛在眼下烙下一片陰影。
是越看越喜歡,心臟不受控製的加速跳動著,他在想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怎麼會有人讓他這麼喜歡,僅僅是看著就很喜歡,喜歡到一點都不想放手,時時刻刻都在一起。
紀大總裁灼熱的目光在近乎黏在謝凜身上,他完全把自己前些天的話拋在腦後。
真香的如此之快。
過了一會。
房門被叩響。
“篤篤——”
房間被打開一條縫隙,傳來田助理詢問的聲音,“少爺,飯菜都準備好了,現在送進來嗎?”
謝凜聽見聲音動了動指尖,就像安靜的雕塑被注入活力,他撩起眼簾瞥了一眼紀玄。
“送進來。”紀玄有點舍不得鬆開謝凜的手,但是沒辦法,這會該鬆開了。
謝凜的臉皮應該不是很厚。
得嗬護著。
他抬手把領帶扯開,慢條斯理的取下來,這一下子就從斯文風雅貴公子變成風流不羈的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