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好人,殺壞人,殺不好不壞的人。
隻要他能不斷地為組織殺人,那師父便能活。
那個人給了他一柄劍,一柄與眾不同的劍,那柄劍叫聽風。
此後聽風便是他的名字,這也是他第一次有了名字。
父母還沒來得及給他取名字,因為他們被暴兵砍了腦袋。
師父不想給他取名字,因為他總覺得沒有名字,或許就能少了許多煩惱。
可他總是想有一個名字,畢竟師父總叫他小王八蛋,顯得不是那麼好聽。
聽風……
似乎是一個不錯的名字。
七年……
從十三歲第一次殺人的手抖,到二十歲他的劍下不知道有多少條人命。
他的心是冷的。
隻有心冷的人,才能不被血給嚇到。
他是組織內最鋒利的那把刀。
組織內有一個精神病,拿著一黑一白兩把劍,號稱什麼正刃索命,逆刃鎮魂的一對雙劍。
他總說什麼,其中一柄劍為了複仇殺了多少多少人,另一柄劍為了報恩又殺了多少多少人。
殊不知,在聽風的手中,光那聽風的木質劍鞘敲死的人,都比他雙劍湊一塊又是複仇又是報恩殺的還要多。
原本他以為自己的生活要一直這麼持續下去。
但是五年前,師父死了。
或許是大限已至,畢竟組織雖然神通廣大,可畢竟也是娘生爹養的,做不了生死人肉白骨的事情,要不然這世界上就沒有死人了。
也或許是他認為自己已經沒有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
至今為止,聽風都不知道師父究竟是病死,還是自我了斷,亦或者被人所殺。
他沒有去想死因,有什麼意義呢?
對於一個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就連話都說不了的人來說,死反倒是一種解脫。
如果師父是被人所屬的話,聽風甚至想給對方幾個金餅子。
實在是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
而師父死後唯一的後果便是,聽風已經沒有了繼續在組織的理由。
他想離開。
有道是上船容易,下船難,所以為了下船他一口氣乾掉了船上四百多人。
看看……看看……
什麼複仇,什麼報恩的。
他僅僅隻是為了辭工,就乾掉了四百多個。
當然這不是沒有代價的。
組織內高手如雲,聽風的雖穩未死,但心脈之中六條經脈,被人一掌打斷了五條半,雖然靠著自身強勁的內力又給接上了。
可終究是命不久矣,一直到現在。
他遇到了雪姑娘,雪姑娘將身子給了他。
或許這就又是他活下去的理由。
風不斷地吹在聽風的臉上,此時此刻他已經在這馬車當中躺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間。
他被下藥了,全身的力氣全無,就連內力也運轉不起來。
不過對方顯然不想要他的性命,隻是讓他暫時神誌不清。
身上蓋著被子,整個人躺在馬車裡,被子上還有雪姑娘身上熟悉的味道。
聽風劍就在身邊。
他能感受到,馬車正在疾馳。
身邊也沒有雪姑娘的身影。
體內的吐納術正在飛快的運轉。
他的力氣和內力也在不斷恢複。
兩個時辰的時間。
聽風想了兩個時辰,也想不明白,之前還在身下叫“爸爸”雪姑娘為什麼這麼對自己?
“不是……她有病吧?”
聽風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