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鐘又搖了搖頭,“沒說。”
“行了,你忙去吧。”
“咦,柱子回來了,”馮鐘剛一轉身,就看到外邊走進來的田金柱。
賈亮看到人心裡暗暗鬆了口中氣。
走過去問道,“怎麼回事?聽老馮說你回安城了,出什麼事了嗎?”
賈亮的聲音低沉,帶著關心。
田金柱沒想到回來就碰到賈亮,眼神有那麼一瞬的閃躲。
“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回去看看。”
“沒大事就好。”
賈亮知道田金柱家裡的情況複雜,雖說老娘和繼父以前對她不怎麼好,可如今老人歲數大了,似乎也覺得年輕時對不起田金柱,時不時的還會叫他回去吃頓飯。
特彆是他兩個姐姐出嫁後,因為田金柱不務正業,和家裡斷了來往。
田金柱也覺得有點對不起老娘。
賈亮雖然看不慣,不過對於彆人的私事也不過多參與。
“對了,之前你說的那批貨什麼時候到?我看店裡的瓦工活馬上就要弄完了,打算後天讓木工進場,你訂的木材也該預備上了,如果可以,這兩天讓他們把貨拉過來。”
之前田金柱說他有門路,可以用較低的價格買到較好的木材,不過就是對方得先要付定金,賈亮已經把定金給他了。
田金柱臉上突然浮現出痛苦之色,一臉的愧疚。
“亮哥對不起,有件事兒我一直沒和你說,我繼父前陣子得了中風,癱瘓在床,一直是由我娘照顧她,結果昨天我娘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斷了骨頭,我實在沒辦法了,那錢給交了醫藥費,對不起亮哥,我應該提前跟你說的,可我怕你對我失望,就想著這兩天能不能借到錢,把貨款付了,誰知道兄弟我沒本事,一分錢沒借來……”
田金柱蹲在地上,無助的揪著頭發。
馮鐘也沒想到田金柱會把錢弄沒了,呆呆的在一旁看著賈亮的反應。
賈亮歎了口氣,將人拉了起來。
“家裡有困難你跟我說,咱們這麼多年兄弟,你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非要挪鋪子裡的工程款?”
田金柱抬起頭,眼圈有些紅,“當初你跟猴子金盆洗手,想拉我一起的,我知道那次我沒跟你們一起,讓亮哥失望了,這次我就想著不能再讓亮哥失望,所以就……”
他伸手抹了一把眼淚,羞愧難當。
“行了,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你把那筆錢用了,木材定了嗎?”
其他的事都好說,絕不能耽誤了工程進度。
“定了定了,早就定好了,”田金柱連忙點頭,“就差錢到位了。”
賈亮鬆了口氣,“那行,一會兒你跟我去拿錢,先把木材拉來,不能耽誤工程進度,還有你娘那邊的醫藥費夠了沒有?”
“夠了夠了,我回老家都處理好了,”田金柱看了一眼賈亮的臉色,諾諾的開口,“謝謝亮哥關心,以後我一定好好做事,絕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賈亮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麼。
……………………
廠裡的事情都處理完了,林初夏收拾了行囊,踏上了去往西北的火車。
時隔半年,夏日的西北和冬日的蕭條完全不同,莊稼茵茵,不時看到成群的牛羊。
林初夏上火車前給秦陽打過電話,火車到站的時候,隔著玻璃就看到人群中的男人。
他身高本就高,一件白色襯衣,利落的短發,冷峻的五官,讓整個人鶴立雞群一般。
火車還在行進,男人幽深的眼眸,鎖定一個個車窗。
林初夏坐的是臥鋪,知道這樣的角度根本看不見她,也不著急回應,托著下巴欣賞著自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