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沿著田埂小路,順著便是來到了這小田山下邊的一個窪地附近。
剛一到這,他就感覺四周確實陰冷了許多。
至於這窪地,柳白掃了幾眼,也確實有點問題,這地兒,估摸著死過不少人。
鬨的祟也藏得很深,在西北麵的角落裡,有一件正在緩緩蠕動的綠色短褂。
上邊沾染了許多血,在那地麵爬動著,就像是一條綠色的蛞蝓。
先前胡尾來這的時候看不見,多半是因為他沒有燒靈體,視力沒這麼好,看不到這麼深的位置。
柳白的話,來都來了,他提起一口氣,張嘴一吐,一枚火箭射出打在那綠色短褂上邊。
隻是一下,綠色短褂就好似被火燎過一般蜷縮成一團,“滋滋”作響的同時,這窪地裡也多了一股難言的惡臭。
同時,柳白也看著一縷黑煙從這短褂上掠出,直奔自己的腦門而來。
柳白的腦門燒的很亮,黑煙飛來他也沒躲。
就感覺好像是有一隻飛蛾撞了上來似得,一聲慘叫響起,黑煙就自行消散,眼見著那綠色短褂竟然還在掙紮。
柳白又是吐出一枚火箭。
如此一來,短褂被燒穿,落在地麵化作了四枚白珠子。
柳白又等了片刻,再沒彆的動靜,他才動用“路火”往前走去,星星點點的命火落在自己身後,防止被偷襲的同時,他撿起珠子,收好。
然後站在這窪地裡邊抬頭,順著望去,已是很明顯地可以瞧見那山崗上,不知何時多了個小小的廟宇。
臨了,他站在原地等了片刻,山上的灌木叢中便是鑽出個小小的石人。
它雙腳隻有兩根豎著的腳趾,走起路來歪歪扭扭,很是奇怪。
“這位走陰的使者,山神老爺請你上去做客哩。”石人說著還一模一樣地做了個道揖,模樣很是滑稽。
“行,走吧。”
柳白鬆鬆腰間的單手鋸,也沒熄滅命火。
這石人見著柳白答應,一骨碌就鑽進了山林裡邊,大喊大叫,“該死的走陰人來了,快跑啊。”
柳白聽了發笑,不知哪裡來的夜遊神,還真想占了山位做道場?
且去看看便是了。
柳白上了山,就如鳥出了籠。
他的命火不怕虧損,一直點著不熄都沒事,所以三盞命火燒的死亮死亮的,走到哪,那些遊魂邪祟都是瘋狂似的逃了命。
邪祟這東西,最是膽小怕死了。
縱使聚在一塊都不敢衝村子,更彆說要它們衝柳白這個走陰人了。
所以一路順暢無比的來到了這“山神廟”門口。
說是山神廟,但其實看起來比之柳白先前去過的那黃皮子廟還要小。
門口聚了好幾隻遊魂,像是先前指路的那個石人,還有一株頂著紅花的山精野草,以及一塊爛骨頭和一條人的左腿,看著七零八落的,頗有一種散兵遊勇的感覺。
而屋子裡邊也沒什麼香火,有的隻是一股腥臭味。
柳白還沒進去就已經看清,胡尾他們果然是被帶到了這裡,但卻不是被請來的,而是像被擒來的。
“這位走了陰的小……小兄弟,要不進來坐坐,遠來皆是客。”
廟宇裡頭傳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柳白還沒見著那山鬼到底是什麼模樣,便道:“人多擠得很哩,要不山神老爺還是出來說吧,寬敞也亮堂。”
等了片刻,這裡頭並沒有什麼聲音傳來,烏漆嘛黑的一片,柳白也隻是看著胡尾渾渾噩噩的坐在地麵,像是被灌了什麼迷魂湯。
“也好。”
說完柳白便見著一個穿著黑袍,頭發油膩披散在肩頭的男人從屋子裡邊……遊了出來。
是的,就是遊了出來。
而且看著他的模樣,柳白心裡冒出個很經典的形象……斯內克。
同時空氣當中飄來的一股腥臭味也讓柳白知曉了,這夜遊神,多半是一條蛇精。
“小小年紀的走陰人,你是來本山神這做客的,還是來……搶人的呢?”
山鬼遊走在柳白麵前,說話間還回頭看著屋子裡邊的胡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