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坳那邊也是家家戶戶都升起了白幡,哭嚎聲遍野,估摸著前天晚上,也是死傷了不少人。
將整個黃粱鎮都逛了一圈,許是聽多了哭聲,柳白心情也是有些低落。
最後他沿著西邊那條土路,回到了自家後巷的那條小河邊。
對岸的灌木依舊,也不知這影影綽綽的樹林裡邊,還隱藏著多少邪祟。
柳白也沒過橋去尋那些白珠子還在不在,估摸著是早都不在了。
畢竟這玩意對走陰人有用,對邪祟同樣有用。
“公子,你覺得這些山精邪祟都是為惡的嗎?”司徒紅忽然開口,打斷了柳白的發呆。
“嗯?”
柳白回頭看著她,也沒說話。
司徒紅像是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奴婢要是說出來,公子可能會覺得奴婢傻……”
“沒事,你說吧。”
熟悉的以退為進的話術,柳白並未接茬。
司徒紅這才繼續說道:“其實並不是所有的山精邪祟都是這樣的,也有些是好的。”
“我早些年,也在一個類似於黃粱鎮這樣的鎮子裡邊長大,那鎮子叫做平頂鎮。”
“當時我們鎮子裡邊有個小孩,從小死了爹娘……公子你知道後來是誰將他養大的嗎?”
“誰?”
“他家的一條老黃狗,那老黃狗成了精,就這麼將那個小孩養大了,甚至還讓他成為了走陰人。”
“現在那小孩長成了少年,也來了血食城,在我們這血食城裡頭,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司徒紅講了個簡短的故事,柳白聽了個新鮮,便隨口問道:“那人叫什麼名字呢?”
“名字取的很大,叫做燕聖才。”
“燕聖才。”
柳白隨口嘀咕了一聲,司徒紅又問道:“公子你覺得是所有的邪祟都是為惡的嗎?”
“不是。”柳白搖頭。
司徒紅又問為什麼?
能為什麼,因為我娘就是個邪祟,同樣的,我也是邪祟……隻是這話自然沒必要跟司徒紅去說。
所以柳白沒說,司徒紅也識趣的沒再問了。
主仆二人就這麼在這河邊坐了一陣,正當柳白閒著無聊準備回家的時候,卻忽地感覺好像有一股熱浪從對麵的老樹林子裡席卷了過來。
這是……有走陰人來了?!
而且還是實力很強的走陰人,就這暖意,甚至都要遠比馬老爺的爐子燒的旺。
所以柳白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河岸對麵的老樹林子。
隻見那搖搖晃晃的樹林子裡頭,忽然走出來一名身材高大的女子。
皮膚白嫩,五官還帶著一絲英氣,一頭秀氣的長發盤繞,再用一根發簪叉起。小巧的嘴唇像是抹了嘴膩子一般猩紅,再往下的脖子修長,還露出精致的鎖骨。
身上穿著的則是一條紅黑繡鴛鴦針腳的錦衣長裙,開叉極高,甚至都好似快要開到腰間了。
她遠遠的還在河對岸便是一步跨了過來,其間柳白的視線裡邊,隻有大片的雪白。
那是兩條極為修長且白膩的雪腿,柳白自覺上輩子也算是見過不少美腿了,但能和眼前這人一拚高下的,卻依舊沒有一個。
隻是這一眼,再加上這女子兩肩還有頭頂那熊熊燃燒著的命火。
柳白就能斷定眼前這人是誰了。
她必定就是馬老爺口中的那位“紅姐”,那短刀幫的老祖,仲二紅!
司徒紅顯然是認識她的,見她過來,急忙低頭喊道:“見過紅姐。”
“果然是你這妮子。”
紅姐自顧說了句,“我還以為看錯了,你不在城裡待著,跑這來做什麼?”
紅姐說完又低頭看了眼還沒自己腿長的柳白,眼神閃爍了刹那,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這也是你們司徒家的?你們倒是命好啊,有一個走陰的好苗子,什麼好事都被你們司徒家攤上了。”
“不是……”
司徒紅連忙否認,但又不知如何言說。
紅姐隨意擺手,“老娘我沒興趣聽你們這些破事。”
司徒紅低頭,擰著衣角,忽然間好似想到了什麼,忙問道:“紅姐,您不是在陰脈那邊,怎麼……”
“彆提了。”
紅姐說著直接抬起左腿,高高地踩在一旁的橋墩上,姿態看著很是粗魯。
可在她那姣好的麵容還有雪白長腿的反襯下,又好似帶著一種異樣的美感。
“那陰脈的風水他娘的忒差了,隔三差五的出事。”
“前幾天老娘在那睡得好好的,竟然衝出來了兩頭鬼影,他娘的要不是老娘腿長跑得快,可能都要交代在那了。”
柳白聽著眼神尋常,但是心中卻不由一動。
果然又是陰脈出事了!
難道說,娘親這次真的又在那裡?
紅姐繼續說著,“等著,老娘回去把司徒不勝,還有洪家跟周家的老狗喊來,不就兩頭鬼影……他娘的看老娘怎麼乾死它!”
短短說了不過幾句話,但是含娘量極高。
所以哪怕這是第一次見麵,但是這仲二紅,這紅姐,卻是給了柳白很深的印象。
不愧是短刀幫的頭目,還是能街頭砍到街尾都不帶眨眼的狠人!
司徒紅聽完也是急忙說道:“那紅姐您還是快去忙吧,晚輩就不打擾紅姐了。”
“嗯。”
紅姐點頭,將自己那長的過分的大長腿重新藏進了裙擺下麵。
臨了她又低頭看了眼柳白,眼神之中似是有些異樣的情緒,但很快就又沒了。
“走了。”
說完隻是往前一邁步,她那能比人命長的大長腿又擠了出來,奪人眼眸。
柳白難免多看了眼,但隻不過眨眼間,這紅姐就已經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裡邊。
明明是走路,但其速度卻是遠比騎馬還要快得多。
“公子,你和紅姐認識?”司徒紅總覺得剛剛紅姐看柳白的眼神好像有些奇怪。
“第一次見。”
柳白說完便是轉身走進了巷子,他家就在這巷子裡頭。
他一動身,司徒紅自然急忙跟上。
不過幾步路,柳白就發現自家門口竟然停著一輛馬車,不用多說,必定又是馬老爺了。
“你先回去吧。”
到了家門口,柳白朝司徒紅說了聲,後者還識趣的行了個萬福禮,這才回去。
柳白則是很自然地跳上了馬老爺的馬車。
後者一腳踩在車轅上,還一邊抽著旱煙,“不愧是柳公子,竟然都養得起婢女了。”
柳白沒有理會。
馬老爺的八卦之心又起,忍不住湊過來小聲道:“不過我看著,你這婢女怎麼生的有點像紅燈坊司徒家的那個大小姐啊?”
“你小子不會上次見過她之後,就念念不忘,尋個婢女都要尋個和她相似的吧。”
柳白翻了個白眼,“彆猜了,就是她。”
“啥?!!”
馬老爺嘴巴都快咧到腦後了,依舊有些不敢相信。
柳白卻沒在這個話題上多說,“行了,你有什麼事就趕緊說,沒事我就回去睡覺了。”
說起正事,馬老爺也就收起了心思,重新叼起老煙槍。
“記得一笑道長死之前說的什麼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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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