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心甘情願,心無悔意的那種。”太宰治接著說了下去,眼眸之中也閃過一絲殺意。
諸伏景光對此表現出了強烈的不適,他問出了一開始就想問出的問題,“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降穀零早已拋開了一開始的憎惡與悲傷交織的情緒,他意識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會在這裡揭曉。
“難道這一次也…”降穀零的臉色也很難看,如果京極矢研真的深有苦衷,或者彆的什麼原因,那他…
“所以,你們到底是誰啊?也是矢研哥的弟弟?”迅速恢複正常的五條悟問出了幾人心中的疑惑。
從一開始他們四人就‘表明’了身份,可這兩人對‘哥哥有其他弟弟’這件事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們…”諸伏景光剛想解釋,就被降穀零拉了拉。
他還沒完全的信任幾人,帶著最基本的戒備。
五條悟直接撇嘴,說了句小氣。
不過,既然是和哥哥有聯係的,就一定會出現,他們都不急。
——
剛一提到,畫麵就開始轉換,出現了年輕時的諸伏景光。
京極矢研考進了東京大學,進入的是法律係。
到了宿舍以後,年輕的降穀零也出現了。
原來他們是哥哥的大學室友。
莫名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更加的戒備了。
雖然不是哥哥的弟弟,但他們認識的是真實的矢研,而且出現在這個地方,就一定有原因的。
好在什麼都沒有發生,三人一起上課,一同去食堂,一同在圖書館自習,就是普通人平淡而美好的日常。
‘真好啊,這才好啊。’
幾個弟弟發出了由衷的感慨。
而這些平淡美好的日常也喚醒了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的記憶。
但這些美好的記憶,往往襯托著未來的殘酷。
夏油傑注意到,明明是美好的記憶,兩人的表情卻如出一轍的糟糕。
“未來發生了什麼。”他直接問了出來。
可降穀零什麼都不說,他意識到自己看見的,或許並非真實的,更有可能隻是那冰山的一角。
而諸伏景光更不願意說,那不是什麼美好的未來。
時間要是停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
大學期間,先生又找到了京極矢研。
“和以前一樣,你會忘記一切,準備好了嗎?”
京極矢研點了點頭,他覺得沒記住其實是件好事。
隨後,他閉上眼睛,來到全新的‘人生’。
夏油矢研,一個陷於自我世界的可憐孩子。
人的一生中會遇到很多的挫折和敵人,但最可怕的永遠是來自內心與自我的惡魔。
那還是一個隻有六歲的孩子,來自親生母親的折磨使他患上了嚴重的心裡障礙,在母親死後,父親與另一個女人結婚,並生下了孩子這件事使夏油矢研的病情變得更加的嚴重。
夏油傑自顧自的闖進哥哥的生活,在母親的教導下想要關心照顧哥哥,可一開始這樣的行為隻會加重矢研的不適。
就算內心的惡魔正折磨著自己,但夏油矢研天性的善良注定了他不會去傷害彆人。
他隻有傷害自己。
夏油矢研因為父親的疏忽沒能得到及時的心裡乾預,他隻能在壓抑中自我毀滅。
通過身體上的痛苦來減緩精神上的痛苦,這是無助的矢研唯一能為自己做的事情。
而夏油傑擅自的闖入,讓夏油矢研學會了隱藏。
夏油傑永遠不會猜到哥哥為了不讓他擔心,每一次病發後都隻會傷害那些他看不見的地方。
“哥哥?你醒了嗎?”
夏油矢研被嚇了一跳,他迅速的從自己的夢魘中清醒,熟練的止住被自己雙手掐出的鮮血,
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才下床去打開了窗簾和窗戶,最後打開了門。
“傑,早上好。”
“早上好哥哥!”
夏油傑開心的抱住矢研,卻也碰到了他的傷口,可矢研一動不動,像是沒有感覺一般。
——
如果不是這個空間,夏油傑永遠無法知道這些,想象永遠不如現實來到觸目驚心。
鮮血出現在夏油矢研身上的時候,他幾乎犯了ptsd,仿佛也陷入了同樣的夢魘。
他連哥哥的遺體都找不到,隻能在混雜的鮮血與肉塊中不斷的沉淪。
“哥哥…”
夏油傑比剛剛的五條悟反應要大得多,他連身體都微微的顫抖著,無儘的悔恨開始吞噬他的理智。
“傑。”五條悟一巴掌拍在了夏油傑的肩膀上,“他還活著。”
夏油矢研是矢研,卻又不完全是,哥哥還活著,無論是想要說什麼,還是想要彌補什麼,都是可以做到的。
夏油傑冷靜了些,“你說得對,悟。”
他一定會找到哥哥的,無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