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衣和優利到的時候周息正陷於夢境中無法自拔。
落日餘暉灑下,將柔軟的白色棉被鋪作黃昏所獨有的橙黃色。
周息蜷縮一角,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臉色煞白,頭發胡亂地纏在一起,在身下鋪開。
她緊咬著的唇下,浸出絲絲血跡。
褚衣絲毫不心疼,走過去,直接叫醒床上的人“起床了,大護法。”
她雙手抱臂,盯著被驚醒的人眼中一閃而過的紅光。
還真是那個……
嘖,有意思了。
周息伸手摸著白淨纖細的脖子,感受著冰涼的手掌下,汗膩的血管。
是發涼的溫熱。
她抬起頭,眸中無喜無悲,無欲無求,宛若一潭死水“你是誰?”
優利剛好走過來,先是自我介紹一番“我乃神殿左護法。”
周息連頭也沒轉,直直盯著褚衣,盯著她眼中的波濤,話卻是對優利說得“沒問你。”
她聲音談得厲害,卻有種魔力,讓人不敢反駁的魔力、臣服的魔力。
褚衣盯著周息,笑起來,卻讓本就冷到極致的氛圍更甚。
優利開口打斷這可以說是惡劣的氛圍——
“聖子殿下已經下令,任閣下為右護法,日後由這位靈閣統管,褚衣長老教授巫術。”
不同於褚衣和優利想象的任何一種表現,床上的人依舊無喜無悲,她像是花費了很久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輕聲說了一句“嗯,知道了。”
褚衣氣笑。
轉身往外走去。
“既已知道,一炷香後院內開始。”
周息被侍女領去前院的時候,剛好一炷香。
褚衣遺憾地讓人撤下香爐。
天階的神力讓周息這個異世人快速掌握大量知識。
她的老師也從一開始的褚衣變成了優利和褚衣。
褚衣看著庭院裡優利獨自一人坐在門前的石階上,一副早知如此的樣子“還沒起?”
優利接過褚衣扔過來的包裹,撇撇嘴“沒呢。”
優利往後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問褚衣“昨天晚上你又帶著她熬藥了?”
褚衣嗬一聲“我怎麼不說你又帶著她加訓了?”
優利往後一倒,雙手撐地“不對啊,昨天是我們看著她睡著才走的,到現在都六個多時辰了吧?還沒醒?”
褚衣慫恿“你推門進去看看。”
優利不應。
褚衣又道“萬一小孩子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優利撇著頭,似有些動容“我一個男人,去人家小女孩子房裡像什麼話?”
褚衣冷笑“沒見過你要臉。”
“俗話說的好,孩子大了知道奶了,臉沒皮了知道要了。”
優利跳起來指著褚衣,結結巴巴半晌才蹦出來兩個字“你你你……鄉野村婦!粗鄙!”
褚衣翻個白眼,一點戰鬥力都沒有的聖城小少爺。
周息又陷入了夢境。
見到了……
長無的過去。
當她被褚衣叫醒的時候,一時間沒能從那些畫麵中收回心神。
長無的師姐,是那位天神?
周息閉了閉眼,不去想這些。
不管是誰,日後終會出現的。
聖城最高的聖殿之上,牆壁上巨大的天神畫像垂眸,目之所及,賜福降下。
而周息的寢宮,正在畫像注視之下。
伽巳跪著,滿臉虔誠。
隻是他心中有疑慮。
對麵的天神自然看出來他的疑慮,也清楚她親愛的聖子在疑慮什麼。
天神隱在聖光之下,看不清麵容。
“伽巳,你認為梅爾薩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