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似乎你們隻能吃點肉湯，大頭在忽必烈手裡，怕是吃不飽吧？”從信陽運到長安再到西域，這條商路的長度明顯超出了正常的貿易範圍。
“那也比沒有強。”趙敏無奈苦笑。
鄧楓倒是想起了那座宏大的“草原鋼城”，不過馬上就否決了，現在坐在麵前的是紹敏郡主，不是陪自己玩“邊緣遊戲”的趙敏。
“很好，看來我們達成一致了，我會儘快和朱將軍溝通一下，想必他不會有意見的，你準備怎麼辦？”鄧楓說這話還是很有底氣的。
目前，朱元璋手裡兵力充沛，但嚴重缺乏騎兵部隊，特彆是精銳的騎兵部隊，已經不僅僅是“缺乏”能夠形容的。目前，他手裡隻有不到三千人的精銳騎兵，另外三千人實際上是騎馬步兵，因為他們用的隻是普通馱馬，不是戰馬。
就是這些騎兵，保持也很困難，因為江南幾乎不產戰馬，騎兵部隊的戰馬全是閹了的，無法發展。時間越長，這些騎兵的戰鬥力就會越發退化，所以趙敏才說朱元璋對金陵很急迫——隻有獲得大義名分，整合江南力量，他才能組織北伐。
就算襄陽以北的韃子近20萬主力不好辦，到時候隔著金國，掃蕩滿清還是有希望的，至少，控製住江淮地區，好歹也能有個馬匹來源，彆忘了蘇北的馬匪也很出名。
“話又說回來，你這麼支持朱元璋，就不怕將來‘狡兔死走狗烹’的結局？”趙敏臨了還不忘撒把釘子。
“知道為什麼，金陵方麵很清楚我這麼支持朱元璋，卻從沒對我本人出手，甚至連我在金陵的分部都照常營業嗎？”鄧楓斜了趙敏一眼，“當然，像你一樣戰鬥力不到5的渣渣肯定體會不到這種感覺。”
“你——”趙敏差點暴走，可能是考慮了一下雙方力量的懸殊對比，她隻能無奈放棄，“價格按照以前的規矩，沒問題吧？”
“可以，你應該聽說了我們的新鐵廠，那都不叫事。”鄧楓適時展示了一下財大氣粗。
“哼！”趙敏無奈的瞪眼，卻也隻能瞪眼，“其他物資，過兩天四哥會派人過來談。”
“那就不用找我，直接找朱將軍就可以。”鄧楓從來都不是乾大事的人，倒也不全是偷懶。
談完了生意，兩人竟然大眼瞪小眼，直到這時候，他們才發現自己竟然真的和對方沒什麼好說的了。
“你——這些年還好吧？”鄧楓連找話題都不擅長，最後還是趙敏開口，“前幾年你很長時間沒有露麵，我還派人過來問過。”
“坐起來，我幫你梳理一下經脈。”張了張嘴，鄧楓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說的，五年不見，當年的情誼仿佛隨風逝去，讓他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隻好晃了晃帶著夾板的左臂沒話找話，“不瞞你說，我在金輪那裡也沒落著好，現在雖說內力沒問題，但左臂怕是一時半會沒辦法了。”
先天真氣遊走趙敏全身經脈，鄧楓很快發現，她現在的身體已經因為傷勢的拖累變得千瘡百孔，仿佛是昂貴的工藝品，一碰就碎。無奈之下也隻能儘力疏導，原本想要傳她武功的想法，在這次談判之後也跟著無疾而終。
連續七天，兩人除了每日裡不到半個時辰的內力疏導時間，竟然再未見麵，即使是疏導經脈的時候也很少說話，更彆說什麼“深入交流”。先天真氣對人體的滋養遠遠超過了後天內力，七天後，趙敏再次恢複了曾經的光彩照人，隻是仍然泛黃的頭發被頭紗包起，還未散儘的眼角魚尾紋依然刺眼，讓她不得不用上了一直瞧不起的化妝。
“再見。”又修整了一天，趙敏離開襄陽，帶著身邊僅剩的四個神箭手返回西域，鄧楓原本帶著四個妹子過來送行，卻發現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對望半天，蹦出了這麼兩個字。
“......再見。”趙敏麵色複雜的與鄧楓對望，她同樣明白，這是他們最後一次以朋友的身份見麵，下次再見就是敵人了。殘酷的敵對，讓他們完全沒辦法交流下去，甚至連過去的情誼也隻能拋到一邊，畢竟，那時候的鄧楓隻是名震武林的半步先天高手，不是現在天下公認的大勢力財務總管。
“郡主娘娘，其實——我們並不介意你留下來。”猶豫了一下，還是先看了看其他三人的臉色，小昭最終站了出來，代表鄧家後院向趙敏表態。
“若是他身邊隻有我一個，天涯海角我都願意隨他闖蕩，什麼功名利祿天下安危，和我一個女人有什麼關係。”趙敏不論語氣還是表情都帶著毫不掩飾的高傲與自信，“可是，我敏敏特穆爾不是給人當小妾的人，說的再好聽都不行。”
鄧楓表情苦澀，想起了原著中那位敢愛敢恨的紹敏郡主，是的，那時候的張無忌，最終身邊隻留下了她一個。但是，回頭望望身邊的四位妹子，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蓉兒那裡，你是怎麼知道的？”猶豫半晌，鄧楓還是決定問出來，至於說趙敏所說的，他還能說什麼，就說“我其實對每個女人都一視同仁，你們完全不分大小？”
嗬嗬。
那就隻能換個話題了。
“感覺。”
“僅僅是感覺？”
“你們漢人有句話叫‘夫妻相’，你和那位黃幫主給我的，就是這種感覺，還是非常親密、非常默契的那種，我也隻是抱著試試的想法，下了一步閒棋，反正華箏姐姐肯定是這樣了，就讓她儘可能有點用吧。隻是沒想到，這反而成了效果最好的一步。”
“一路順風！”鄧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能無奈告彆。
趙敏轉身上了鄧楓送她的一輛四輪馬車，甚至車上專門帶上了藥王穀的標誌，否則就靠那四個神箭手，一路安危怕是很難保證。而她的身體，已經支持不了這麼長距離的奔馬了。
“公子，郡主哭了。”程靈素眼看著地麵塵土上的幾滴濕痕，有些心疼的看了看遠去的馬車。
“走吧。”鄧楓完全無言以對，卻隻能怨恨這戰亂的世道，也許，天下統一之後能夠好點吧，至少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的有緣無分。
不過，那時自己又能怎麼樣？
兩人之間隔著數以萬計的本民族同胞鮮血，注定不會有結果的。也就是鄧楓不是那種殺伐果斷的人，否則他恐怕不會給韃子留著這位足智多謀、心狠手辣的頂級謀士。
隻是，人總要又底線的，一起纏綿恩愛的女子，轉頭就喊打喊殺，鄧楓真的做不到。
朱元璋對這次交易的熱情比鄧楓還高，他真的非常著急想要拿下金陵，到時才能整合南方資源北伐，好消息是，金陵也沒什麼騎兵，因此他可以這邊交易戰馬，那邊出兵清理。
一邊郎有情，一邊妾有意，交易談判進行的非常順利，價格讓雙方都很滿意，第一批1000匹——是的，並沒有多打一個零，就是第一批的戰馬數量，一個月內就要交易，為此朱元璋還專門到鐵廠進行視察，並召集相關商人大族共同討論分配額度。
而鄧楓，再次回了藥王穀，繼續當宅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