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世家。這裡最大的是上黨張家,原本郡守的位置他們早就看上了,準備安排的是族內英才張楊,可惜被明公搶了先。”陳宮對此也沒啥好辦法。
“也就是說,短時間內,不會有大族與我們合作了?”鄧楓開始頭疼。
雖然他也非常討厭世家,但短時間內還沒什麼辦法,現在是起步階段,很需要幾個合作者,哪怕是分點豬肉,好歹站穩腳跟再說。
“也不是,張家在並州根本做不到一手遮天了,至少另一個大族丁家就不在意他們。”陳宮的調查非常仔細。
“那就好,等我們訓練好了軍隊,大不了清了他們。”隻要還有合作對象,鄧楓有的是黃金。
“再說山賊土匪。”說道這裡,陳宮的表情更加難看,“這幾年百姓生活艱難,不少人選擇了落草為寇,現在上黨因為距離京城不遠,狀況還要好點。
大的山賊隻有兩股,小的十幾股,並州其他地方幾乎是馬賊橫行,就是那幾個大族的賬都不一定買。”
“沒事,等我們軍隊訓練差不多的時候,正好拿他們開刀。既能起到練兵的效果,又能博取名聲,說不定還能取得不錯的收獲,可以說一舉三得。”
鄧楓真的不在乎這些小雜魚,逼急了他自己都能把這十幾股小股山賊土匪給掃了。
“明公說的輕巧!”陳宮就沒這麼樂觀了。
“彆著急,我有的是錢財,到時候隻要把軍隊立起來,其他都好說。說道錢財,這裡的賦稅如何?”鄧楓笑著安慰了一句。
“尚可,除了上交朝廷的部分,剩餘錢糧按照明公的計劃養兵毫無問題,隻是幾個大族逃稅很厲害。”陳宮隻能無奈繼續。
“這些世家大族要是不逃稅,那才真的是奇了怪了。”鄧楓嘴裡說的是這些世家,想到的卻是明末的作死文官。
明末時,整個國家9成以上的田地落到了不足一成的地主手中,而且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借用有功名士子的身份搞“投獻”,一文錢的稅都不交。
商稅的收取基本絕跡,因為絕大多數大商家都有文官背景;鹽稅基本崩潰,或者收不上來;茶稅的收取更是搞笑,一個省的茶稅,愣是能弄出“一年數十兩”的奇聞。
全天下所有的朝廷收入,幾乎都壓在了剩下的不足一成土地上。
問題是,這些土地還要養活超過九成、上億的貧困人口,再加上小冰河期乾旱洪澇蝗災、滿清多次入侵等等,最終崇禎帝被送上了煤山的歪脖子樹。
實事求是的說,明朝的崩潰原因很多,但國家收入的崩潰肯定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而收入崩潰的最根本原因,就是社會的上層全都不交稅,這一點在李自成起義和滿清入關中更加明顯的展示出來。
李自成攻入京城,把所有官員大族刑訊拷問,最終弄出了七千萬兩的恐怖收入;滿清入關後橫掃江南,誰敢不交稅就殺誰,很快就把稅收弄到了上千萬兩。
所謂的“康乾盛世”中更是過了3000萬兩,清末達到了上億銀元,這些異族可不在乎什麼狗屁的“與民爭利”,屠刀之下,收入馬上飛速上升。
東漢末年也差不多,漢靈帝之所以買賣官爵,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東漢朝廷也沒錢,更彆說是供他揮霍享受了。
沒錢怎麼辦?搞錢啊,皇帝手裡最受歡迎的“貨物”就是各級官位,賣了不就有錢了嗎?
還好,鄧楓不缺錢,五個立方米的黃金,換算出來就是將近300萬兩,加上這個年代金銀還是稀缺物品,幣值遠遠高於明清時期。
而且這時候人口也沒有幾千萬上億這麼恐怖,因此耕地相對充足,糧食價格還沒太離譜。各方麵綜合下來,鄧楓想要養出幾千精兵就是屁大點事,無非就是個時間問題。
“說得輕巧,隻是不知明公準備怎麼解決這個問題?”陳宮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但還是出於職業道德問了一句。
“簡單,等我的軍隊訓練好,隨便找個借口,挑選幾個名聲最差、實力也不好的小家族屠了,一方麵補充錢糧,另一方麵殺雞給猴看,不過這個怎麼說也要等到一年以後了。”
鄧楓一點隱瞞的意思都沒有,就這麼直接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明公高見......”既然人家自己都不當回事,你個下屬有啥好擔心的,陳宮隻能換了話題,“還有一事稟告明公,兩個年輕的小將已經在太守府等候多時,說是奉了朝廷調令到此任職。”
“哦?”鄧楓目光一亮,“他們叫什麼?”
“一個看起來很英俊的高個子叫張遼,字文遠;一個稍微矮點,但比較孔武敦實的叫高順,沒說表字。”雖然很奇怪鄧楓的態度,陳宮還是決定不問這麼多。
“很好,明日我們就去軍營看看,到時候帶上他們倆。”鄧楓滿意的點了點頭,就是不知道文聘和黃忠什麼時候能到。
眼看著已經下午,鄧楓就在大堂接見了這兩個未來名將。
具體過程就不說了,反正這時候的兩人啥都不是,張遼好歹還有個屯長(管理大約50人左右)的名頭,高順乾脆就是個什長,基本屁用沒有。
這種情況下,鄧楓身為太守、哪怕是買來的太守,特彆是鄧楓的身手高的完全非人類情況下,很輕鬆就收服了兩人,現在他們對鄧楓的稱呼都是“主公”而不是陳宮的“明公”。
“來來來,公台、文遠、洪林(高順表字),不用客氣,儘管入席,你們以後就是本官的左膀右臂,我們打交道的日子還早著呢。”
按照華夏的一貫傳統,如今既然已經互相認識,自然就該開一桌,好好交流一下感情。王越雖然也帶著十幾個弟子跟著,名頭也是親兵統領,但實際上屬於家丁,沒資格入席。
“謝主公(明公)!”*3。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陳宮還沒什麼,高順和張遼明顯還是年輕憋不住,兩人不時對望一眼。
“主公,不知我們何時去軍營看看?”最終還是張遼先開口。
“不急,我們明天再去。”鄧楓抿了一口上黨能夠買到的最好的酒,卻隻能皺著眉頭咽下去——太難喝了。
“這是為何?”高順也忍不住問道,隻有陳宮笑而不語。
“我今天剛來,他們很可能不知道或者剛剛知道,現在過去就是打突襲,說不定他們會不知所措,雖然會暴露不少問題,但如果問題太小,我也不太好處理。
所以我給他們一晚上時間安排好,到時候誰讚成、誰反對,怎麼著也該安排清楚了,正好一並解決。”鄧楓對這三個視為心腹的下屬並未隱瞞。
“明公高見!”陳宮顯然已經看出了問題,隻是剛剛沒說。
“這.......”張遼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問出來,“萬一他們串聯前來鬨事怎麼辦?”
“軍中鬨事不尊上官,該當何罪啊?”陳宮很識時務的做了惡人。
“若情況較輕,斥責即可,若偏重,可鞭笞或軍棍。”張遼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必要時,也可斬首示眾!”陳宮淡淡的補充了張遼沒說的部分。
張遼、高順下意識的看向陳宮,隻是覺得有些發冷。
PS:漢代軍製比較複雜,傳下來的比較混亂,也沒有太具體的數據編製,這裡作者菌根據各種材料雜合,具體以本文為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