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了沒兩下,就有工作人員急匆匆跑過來開門說:“陳醫生,木屋有人過來了。”
陳和光怔然,下意識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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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
“讓一讓。”顧柏山端著麵條走過來。
閻涼說:“你自己吃吧,他現在已經燒暈過去了沒有意識。”
胥雨星緊張道:“現在默默情況這麼嚴重嗎?”
閻涼沉默地點頭。
他昨晚就聯係過導演了。
但李吉石說現在風暴太嚴重,無法派工作人員過來送藥,讓他們再等一等。
顧柏山低頭看了眼雞蛋羹,又看了看縮在睡袋裡昏迷不醒的冷默,忽然放下碗,解開腰間的圍裙說:“既然他們不過來,我過去。”
“你瘋了?”胥雨星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現在外麵風這麼大……”
連樹都能吹倒,更更彆說人了。
半睡半醒間的路元青聞言打了個激靈,猛然從床上坐起來:“顧哥,你彆衝動啊!”
顧柏山昨晚一夜沒睡,想了一整夜。從小到大,人人都說他是災星,隻要靠近他就會倒黴。現在節目遭遇台風,冷默半夜發燒,會不會是因為這個?
“這不是衝不衝動的問題,再這麼燒下去,冷默身體很有可能承受不住。”顧柏山煩躁地抓了下頭發。
閻涼看向他說:“你說得對,兩個人更有照應,我跟你一起去。”
柯遊咬了咬牙,“我也去!”
“你就不必了,兩個人足夠。再加上你隻會是拖累而已。”閻涼淡淡道。
柯遊一噎,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穿上雨衣走出木屋。
胥雨星也怔住了。
在這種危機時刻,他才發現自己對冷默的感情有多淺薄。換做他,大概率是沒有勇氣在這種台風天出門的。不,他們其實總共也沒認識幾天……要是戀愛幾年,他想自己或許能做到。
姚飛鸞打了個哈欠,轉頭對胥雨星說:“這一輪,他倆穩贏了。”
卻沒注意對方有些慘白的麵色。
……
冷默做了一個夢。
夢裡依舊是戰地的炮聲、嬰孩的哭啼,滿眼鋪天蓋地的血腥。
他再喘著氣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放大的俊臉。
“陳醫生?”
陳和光甩了甩溫度計,看著刻度表說:“你退燒了。”
冷默目光漸漸有了焦距,看到自己床邊圍了好幾個人,視線又轉回陳和光身上,啞聲說:“是你救了我嗎?”他記得對方之前還在船上。
冷默是一個很注重回報的人。如果真是陳和光救了他,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
陳和光垂眸沒說話。
岑榆白說:“是閻涼和顧柏山,他們冒著大雨去船上給你拿藥,陳醫生就跟著回來了。”
冷默側頭看向他們,兩人頭發還濕著。
“謝謝。”他嗓子像被砂紙磨過一般啞得厲害。
閻涼溫聲說:“沒事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先休息吧,救援隊明早就能到。”
顧柏山倒了一杯水遞給柯遊,抬了抬下巴示意。柯遊便把冷默扶起來,把杯子湊到他嘴邊。
冷默實在渴得厲害,喝了兩口發覺水還是溫熱的,喉結滾動,把一整杯水都喝了下去。
照顧柏山的性子,冷默還以為他會邀功行賞,但自己醒來後他就一聲不吭,表情也像天色般陰沉得可怕。
大病初愈,冷默身體還很虛弱。
為儘早恢複,他強迫自己吃下麵條,感覺味道和車昊焱做的不太一樣。
這群嘉賓中,除他以外還會做飯的人就隻有顧柏山了。
冷默抬眼看過去,卻見人抱著床褥拖到了另一個角落。論距離來算,這是整個木屋離他最遠的地方。
……和以前對方恨不得像貼紙似的粘在他身上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
怎麼了嗎?
冷默有些困惑。
殺手的世界非黑即白,他無法理解此時顧柏山的作態。
他咳嗽著低聲問柯遊:“顧柏山受什麼刺激了?”
柯遊微頓,說:“不知道。”
冷默手裡緊攥睡袋,心如同一根著了火的繩子,截截燃燒快到尾。
哪有這樣的事?付出這麼大風險救了彆人,轉頭卻又對人不冷不熱。
路元青隨口道:“可能是因為那個傳言?顧哥怕連累你所以想離你遠點。”
冷默問:“什麼傳言?”
“你不知道嗎?”路元青用一種“我這個歪果仁都知道你竟然不知道”的詫異目光看著他,“就那個啊。”他壓低了聲音,“關於顧柏山是災星的。”:,,.